第二日,姜望早早地来到了星纹虎台。
驻守虎台的将士,以对应的法决打开地宫入口一昨日那般激烈的大战,虎台都永久性地留下了星纹,这入口机关竟然还未毁坏。
衍道强者的力量,简直匪夷所长长的石阶一直延伸向地底极深处,倒是并不昏暗。壁上自有灯座,虚悬明珠。
靴子在石阶上踏出的回音,隐有乐感。
那种感觉,是遥远的。你应当知晓,它的前身“天柱司玄天”本已承受过时间长河的洗刷。在它炼成司玄地宫后,也已经演化了漫长的岁月。
姜望现在走在这里,仿佛听到了时间的回响。
他曾经在观河台上力压列国天骄,得到一点人道之光。
他曾经在余北斗的帮助下,短暂跃出命运之河,以达成现世中的假死,避开燕春回的剑。那时候在命运之河的上方,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无知无觉,无望跋涉。
他曾经在长洛地窟身镇祸水,恍惚冥冥中阴霍尽去。
说来也奇怪,他在稷下学宫里进修那么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有些时候,大约你只有“懂得才会感动。
他大概知道了,什么是司玄地宫。
漫长的石阶终于走到尽头,石质的地宫大门向两边缓缓移开。
宫内空空荡荡,并无人气。
连绵的建筑群落,宫台楼苑,像是一尊尊没有感情的傀僵巨兽。它们讲述着古老的历史,静静等待理解或者不理解的有缘之人。
太安静。
为了保留司玄地宫的秘密,在整个神武年代,司玄地宫都是不曾开放的。
明寿棋在夏襄帝时代,就是司玄地宫的主掌者,在夏廷的地位自是不一般。在神武年代,更是一直坐守死关,为的就是不暴露司玄地宫的情况。而把这样重要的任务,直交由他负责,夏太后及武王对他的信任,亦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这样一个人物,齐天子当初是如何将他收降?又是怎样保证的忠心,可以在断联的情况下,坚守三十三年?
这答案,或许也只有齐天子和明寿棋自己能知了。
不,甚制于不止三十三年。因为在齐国灭夏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蒸蒸日上的夏国竟然会马上迎来灭亡…明寿棋是有着坚守更长时间的准备的。
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
面对当今齐天子这样的不世雄主,又有几个人,能够不被折服?
姜望缄默地感受着这座地宫与稷下学宫的异同。
以元气而论,司玄地宫比外界强得并不多,甚制于这不多的元气也很“新鲜”。也就是说,司玄地宫才开始吸纳外部元气。
在昨日之前,是一直保持空寂的状态,以隐藏自身的。
他当然也感受到了司玄地宫的“窗子”,可以从此洞察现世之真相较于稷下学官,它的“窗子应该小得多,也大约不如稷下学宫的“视野”好……但漫步此间的姜望,感受不到什么差别。大概是固于修为,或许要等到洞真境界,才能真个辨析了。
此刻姜望所幻想的是,眼前这望无际的地宫世界,究竞要什么程度的力量,才能够将其打破当今齐天子已经久不披甲,真不知当年他御驾亲征,竟是何等雄
“武安侯在想什么
?”斜插墨玉发簪的阮泗,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此时的司玄地宫,也就只有阮泅和明寿棋在了。
新的一批学员,还要等总督府那边拿出具体章程,才会正式进来
“监正大人。”姜望微微领首为礼,然后道:“我在想窗外的风票。
阮泅笑了:“换做别人我难免要倚老卖老,说一句好高骛远。武安侯的话,的确可以想一想。
两人走到一处高台上,在正北方向,远远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