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瑜為行家說好話:「陳閩在別處受盡了氣,無法發泄,今日處理不當,在小事上出了洋相,其實她不一定就那么小器。」
「那套漂亮衣服到底是做給誰的?」
「新人斐斐。」
「你們兩人都上當了。」
「誰說不是,那葉坦恁地狡猾,引我等入殼,去捧他的新愛。」
「我叫過你別拍這戲。」
「絕對是最後一個戲。」
「這是諾言?」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終於厭倦了,王小冬君說得對,十八歲同廿八歲大有點分別,辜嘉瑜並非演技派,她才不要活到老做到老,花旦出身的藝人最好在臉皮鬆弛之前告退回鄉。
這次吃了個小虧不要緊,跟著別吃大虧就好。
在這塊是非地耽久了,只怕神仙都要出洋相。
趁戲尚未開拍,嘉瑜飛到羅馬去試婚紗。
一共留了三天,嘉瑜快活一如小鳥。
婚紗式樣簡單大方,對牢鏡子,她喃喃說:「這襲白紗衣勝過任何白綾衣。」
她未婚夫聽見了,只是微笑。
開頭的時候,辜嘉瑜也不知道自己會走到什麼地方去,走到幾時停,終於又找不找得到歸宿。
有這樣理想的結局,嘉瑜心滿意足。
想到陳閩,她十分感慨,這女子將來即使生活無憂,也已喪盡元氣,功不抵過。
水晶鏡子內的她有點怔怔的,想太多了。
未婚夫忽然取出一條項鍊往她脖子上戴。
嘉瑜定睛一看,正是她先些日子看中的金珠鑽石項鍊,她感動地按住他的手。
他輕輕說:「還等什麼?」
說得對。
還等什麼?
他倆臨時快定,飛到倫敦,由女方家長主婚,簽下婚書。
事後致電王小冬,王君老大一個意外,卻十分替她高興,「新娘子,拍多些照片回來,好讓我有個交待,否則記者群追瘦我。」
嘉瑜不負所托,特別請了職業攝影師,拍了百餘款照片,容光煥發地凱旋迴家。
她的婚訊頗為轟動。
工作人員衷心替她高興。
陳閩拉住她的手,流下淚來,「嘉瑜,你這樣一個好人,理應享此幸福。」
嘉瑜悄悄問,「斐斐出現沒有?」
陳閩冷笑一聲,「干呼萬喚未出來,不知搞什麼鬼,倒叫我坐冷板凳。」
「噓,」嘉瑜拉住陳閩的手坐下來,「別毛燥,別中計,別受人利用,這種關頭,我們一定要大大方方,不露聲色,其怪自敗。」
陳閩一怔。
她亦是個聰明人,自然一點即明,馬上醒悟過來。
一方面又感激辜嘉瑜把她當自己人,雙眼又紅起來。
「嘉瑜,實不相瞞,開頭我還把你當敵人。」
「算了,提來作甚,誤會而已。」
「我有眼不識泰山。」
「你何用言重。」
「為什麼電影業這樣艱難做,這麼多是非?」
嘉瑜微笑,「因為我們做一行怨一行,其實別的行業也內幕重重,不足為外人道。」
陳閩帶著淚笑起來。
「讓我們沉著應付不大如意的事。」
「嘉瑜,我與你不同,我酷愛名利。」
嘉瑜笑出來,「你以為我是得道聖人?名利,誰不要,哪有例外。」
「可是你舍卻一切結婚去了,我不甘心,我要續闖高峰,寧受得失煎熬。」
「可能你比我勇敢。」
「辜嘉瑜,祝福我。」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