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从未见过江慈这般模样,用手拍了拍她的面颊:“你不是受人之托,要力劝我往小幽山的碧鸥亭一游吗?怎么,收了人家的银子,不给人家办事了?”
江慈面上更红,喃喃道:“原来相爷都听到了。”
裴琰笑道:“你不但私自收受贿赂,还调戏了人家的丫鬟,实是有损我相府清誉,按相府规矩,得将你的裤子脱了,责打二十大棍。”说着声音扬高:“来人!”
江慈大急:“人家大小姐仰慕于你,不过借我这个奴才之口,好造成与你偶遇的机会,又不是求官求禄,怎称得上是贿赂?!”说着猛然伸手将裴琰一推,却忘了自己右臂上有伤口,痛呼出声。
裴琰翻过身,倒于床上,哈哈大笑。江慈怒极,伸出右足,狠狠地踹向他。裴琰笑着躲过,江慈又伸左足,裴琰左手将她双腿按住,右手撑头侧望着江慈,悠悠道:“不想被打二十大棍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裴琰左手抚上江慈面颊,笑道:“你这一受伤,不但坏了人家杨小姐的好事,更坏了相爷我的一段情缘,你得以身相赔才是。”
江慈羞怒难堪,猛然跃起,冲着裴琰就是拳打脚踢,裴琰单手从容挡下,口中仍是调笑。江慈怒火中烧,只是乱踢乱打,眼见她右臂伤口处隐有鲜血沁出,裴琰笑声渐低,手轻轻点出,江慈向后仰倒,裴琰伸手将她抱住,放回床上。见她满面恨色,微笑道:“和你说笑的,你就当真了,真是受不得一点激。”
江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胸膛剧烈起伏,显是气恼难平。裴琰拉过锦被,盖于她身上,却又忍不住在她面上摸了一下:“你就是想以身相赔,凭你这山野丫头,相爷我还看不上眼的。”说完大笑出房而去。
江慈脑中混乱,羞惭、气恼、尴尬、愤怒种种情绪堵在胸口,良久都无法平息,听得裴琰在外间走动,又吩咐了安澄一些事情,再听得他推门进来,急忙将头扭向床内。
裴琰微笑着坐到床边,伸手解开她的穴道,在她身边躺下,双手枕于脑后,也不说话。江慈觉他离自己极近,忙向床内挪去。
裴琰躺得片刻,忽道:“小丫头,问你句话。”
江慈再向内缩了缩,轻哼一声。
裴琰侧头看着她,微笑道:“你就真没看出,那女童是故意表演失败,引你出手相救的?”
江慈嘟囔道:“她扮得那么逼真,我怎么看得出?”她靠上床角,见裴琰眼中满是嘲笑之意,不服气道:“相爷若是早看出来了,为何还让我受了伤?”
裴琰并不回答,片刻后轻笑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多管闲事,滥充好人。”
江慈微笑道:“下次若还有这种闲事,我自然还是要管的。”
“哦?!”裴琰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江慈放松了一下身子,道:“相爷,毕竟这世上杀手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我若不是和相爷牵扯在了一起,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碰上这种人。如果真是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受到那种欺负,我是一定要管一管的。”
“是吗?”
“相爷,你看惯了杀戳与血腥,所以看谁都是刺客,看什么事都是阴谋诡计。但我们平民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江慈抱膝坐于床角,轻声道。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只怕丢了这条小命,都不知悔改。”裴琰神情颇不以为然:“你发善心,人家萧无瑕可不会对你发善心。”
江慈一惊:“相爷是说,是那萧,萧无瑕派人干的?”
裴琰转头望着她:“你有时聪明,有时怎么这么笨!除了他,还有谁会来取你这条小命?!”
江慈怔怔不语,真的是卫昭派来刺杀于自己的吗?可他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