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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3 / 5)

土脸地走了。

可惜的是,即使易清倾尽全力,最后也没能挽回那个中箭士兵的性命。

确认人已经断气之后,他将染满血污的外袍脱掉,筋疲力尽地走到一边。

有医侍进来将士兵的尸体给抬了出去,在不远的校场上,放满了这些因为伤重不治而死去的军人们。

强烈的无力感袭来,易清情绪低落,帐内的血腥气味让自以为早已习惯这些场面的他又感到一阵恶心。

走到那张专门用来为士兵处理伤口的斑驳木床边,他忽然发现,床脚边掉落一个染血的木牌。

易清弯下腰来捡起一看,牌面刻着「张大伍」三个字。

这应该是方才死去士兵的名牌吧?

易清将名牌拽在手心里,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帐门。

自十八岁入伍成为军医以来,他就跟随大同的军队辗转征战数年。

本以为目睹过无数生命在眼前消逝的沉重,能够透过时间流逝来减轻,也以为那种疼痛会逐渐因为麻木而消而去,但残酷的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他并不适合战场,因为他的心过于柔软。

头疼得很厉害,但此刻的易清虽然疲倦,却毫无睡意。

握着阵亡士兵的名牌,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如不知道这漫长的战争何时能结束一般,他现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走到哪儿。

一路上都有认识他的士兵对他殷勤招呼,毕竟这些年来易清救人无数,被救助过的士兵们对他都非常敬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看见在河岸摇曳生姿的青青垂柳,才停下脚步。

此刻正值春季,春寒仍在,但柳树却已经开始吐出绵白的柳絮。

柳絮随清风飘扬,点缀着刚被鲜血洗涤过的战场,这景色就像是草原上盛开的无数蒲公英。

易清伸出手,张开五指,小心翼翼地接住那代表着生命延续的白色小生灵。

东方晟走到豫柳河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

夕阳余晖斜射而过,河边垂柳依依,一抹清瘦的藏青色身影背对他而立,似在眺望远处,沉思着什么。

阳光在他的身周晕出一环昏黄柔和的光圈,那人就像印在这幅生动的画中,遗世独立。

征战南北,看遍天下不知多少美景,东方晟却莫名地被眼前的景和人凝住视线,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地放轻了,仿佛是在担心这谪仙一般的人被自己惊扰而去。

许久之后,他看到那抹人影伸出手来,轻轻地抓住一缕绵白的柳絮。

易清蹲下身,将手中的柳絮轻轻埋进土里。

叹了口气,他起身,缓缓移步至河岸边,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染血名牌浸入河水,用手轻轻抹去上面的血迹。

这名士兵,家里不知是否有孤儿老父?又是否有日夜翘首等待他归来的妻子?若阵亡的消息传到家中,他的亲人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悲痛……

清澈见底的河水渐渐将木牌上的血迹浸染开来,士兵的名字在水中显得更为清楚。只可惜名牌仍在,斯人已逝。

易清将它从水中捞起,刚想站起身,却因为多日的劳累而感到一阵晕眩。

眼前一片昏黑,他的身形摇晃数下,眼看就要往河里栽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想着,他大概会是大同军队里第一个因为昏倒溺水而亡的军医了。

但在他倒下的那刻,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他身后出现,长臂一捞,他就落入一堵宽广的怀抱里。

东方晟将易清打横抱起,放在一旁柔软的青草地上稍作休憩。

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了易清的容貌。

他的视线从易清饱满的额头一路向下,直到脖颈。

眉眼清秀,鼻梁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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