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奶奶能容人,反正府上养的闲人多了,不差这一两个!”
“呵呵……玉珠妹妹,听你口气冲的,怕是妒恨她入了四少爷的眼,怕她抢了你的位子吧!”
“呸,瞧我不撕烂你这嘴!人家清高着,二奶奶保媒她都不屑,能给我们四少爷做妾?”
“我也没说做妾啊,我说做的大丫鬟,怎么你就往哪方面想去了?怕是你心里想着四少爷吧!”那人嘻嘻笑道。
“你这个坏丫头!”玉珠恨恨啐了她一口,“她又没卖身契,当什么丫鬟!要不是可怜她死了全家,谁收容她!”
“是安州那边的事吧,闹得挺大的,不是说还有人活着吗?”
“遇上流寇还能有活命的?肯定都死光啦!说什么等到人就走,没准儿就是知道等不到了才赖着不走!真是扫把星,全家死光,就剩她一个!”
沈菊年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窟,手脚冰凉,直到一旁的嬷嬷推了她一下,她才惊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院子的。
那些话,心里猜到,跟亲耳听到,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沈菊年脑中纷乱,那玉珠的话一字字像冰刺一般扎入骨髓,让她疼得浑身发抖。两世孤独,难道真的是她命硬,不单自己落得孤身终老,甚至连亲人也不得善终?
心脏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沈菊年双手直抖,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庭中石凳上,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紧紧抓住桌角,脸色发白,直冒冷汗,浑然未觉有人向这边走来。
“哟,这不是沈小姐吗?”
一双粉色绣花鞋映入眼帘,听声音,正是之前在绣房说话的玉珠。
沈菊年一阵晕眩,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左右无人,只有这个玉珠在喋喋不休。
玉珠自然知道,这个沈菊年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方才在绣房外那番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也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廉耻,现在看到她这模样,显然是被气着了。她满腹怨气,正愁没地方发呢!
沈菊年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只看到玉珠一张艳色的嘴一张一合,那些恶毒的话一句句钻入耳中,她听不分明她在说什么,只听到一个个的“死”字,感觉到怒火一点点在心中升腾。
沈菊年缓缓站了起来,玉珠一怔,不由自主退了半步,只觉沈菊年似乎变了一个人,竟让她有了一丝压迫感。
“你有父母兄弟吗?”
“什、什么?”玉珠再退一步。
“你有家人朋友吗?”
玉珠惊愕地看着沈菊年的眼睛,那双即便在悲痛中仍是微笑的眼睛,此时却覆满寒霜。
“若是有,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双手指节发白,青筋浮现,“咒人父母,反报自身,难道你不懂吗!”沈菊年痛苦地闭上眼,苦苦压抑着扬手的冲动,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早已让玉珠惊恐莫名。
“玉珠,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瑞娘大步走来,推了玉珠一把,不忘在她身上掐了一下,“你这死丫头,放着正事不做,来这里捣什么乱?”方才在绣房外,她说了那些话,别人都给她转述了!这个死丫头!
玉珠怔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沈菊年一眼,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方才那感觉是怎么回事?她慌慌张张地跑掉,手脚仍忍不住直抖。
瑞娘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嘴里骂道:“这小骚蹄子,整日没做什么好事,就爱到处嚼舌根!”又转头对菊年道,“她没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身体内的寒意似乎一瞬间被驱散了不少,只是手脚仍然发软,沈菊年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瑞娘皱了皱眉,手背在她额上一试,“怎么这么凉?”又见她脸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