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每天“上下班”由美国大兵护送的日子也到此结束除了不能离开基地半步,不能踏足那些需特许授权才能进入的禁区,其他待遇基本和普通的技术雇员一样,就连第一周的薪酬也拿到了手。
奥本海默实现了自己的许诺,其实客观上理解,这个实验室汇聚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物理专家,几百上千号人,几乎有一半都不是美国人,或者只是最近几年才流亡到美国的专家学者,若要一一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身份审查美**方没那么大的精力不说,他们的情报和安保业务在1945年时也还没有开拓到全世界的范围。再者只要牢牢看守住试验基地,不让任何的信息泄1ù出去,保密的效果也就达到了。
虽说基地方面的管束稍稍放松了一些初次执行情报任务的林恩在心理上仍不敢有一点儿松懈,即便身边没有了美国大兵的身影‘他每天仍是小心翼翼、循规蹈矩,埋头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从不往笔记本或其他地方抄录试验室里的公式和数据(抄了也不懂,还怕弄错了)也不胡乱和人闲聊、交谈,更不在无意识地情况下向任何一位重要的物理专家凝视张望。
光yīn的流逝总是遵循相对的定律,有人时日苦长,也有人时日苦短。自从林恩进入实验室以来,奥本海默及主要科研人员的情绪就随着日子的一天天度过而变得复杂起来,紧张、沉重以及兴奋和憧憬糅杂在一起。光凭表面上的观察自然很难了解内情,得益于勤奋和蔼的态度,加上有了很大提高的英语水平,日子一天天下来,林恩还是渐渐和身边的人混熟了。
在这个实验基地,尤其是在理论研究最集中的部门,人们并不总是用英语进行交流,熟悉的、带有地方口音的德语时不时传入耳中,林恩初到时还以为这是美国方面特意安排的试探,所以只听而不插话。久而久之,他意识到德语简直是这里的第二官方用语。无他,相当一部分顶级物理专家以及他们的助手都是在战争前后逃到美国来的德裔犹太人,还有一些是因为政治或其他原因从欧洪德语区移民而来的非犹太物理学家:这些人多数也能够说英语,只是并不精通,在探讨一些较为专业的理论问题时,使用德语更能够清楚地表达意见。
认德裔犹太人当老爹说起来很亏,但一开始就诓得了美**官和奥本海默的同情,后面在与这些饱受迫害而无奈离开欧洪的专家们探讨问题时,这也在无形中也拉近了林恩和他们的身份距离。尽管实验室的规定是只能提代号、不能说名字,可只要在谈话中有心留意,林恩也能够从他他们分工负责的项目推测他们的研究方向以及在原子弹研项目中的意义、地位,并且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不断收集到非常重要的信息,包括第一颗试验用的原子弹大致的试爆日期、地点和方式,甚至知道这家伙属于复杂的内爆型裂变原子弹,里面装了多重的杯芯,外面装了多少常规烈xìng炸药,还有它的预计爆炸当量一一专家们乐观估计这样一枚级炸弹的威力将过5o万吨tnt,但后世的资料上明明白白地写着2oo万吨,这就是理论永远无法代替实践之处。
藏身羊圈的狼虽然收集到了詹姆士邦德先生都难以比肩的关键情报,可林恩事前准备不充分、依靠偶然因素进入试验基地的不利方面在这时候也充分显现出来了。高科技的无线电装备,没有;安排在敌人内部的接应,没有;出逃计划飞路线和工具,统统没有。在谋算下一步的计划时,林恩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势单力孤,而搞情报也跟在战场上mo杀一个道理一一个人英雄主义永远成不了大事!
眼看着原子弹试爆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林恩所能做的仍只是苦苦等待机会,而每当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他总是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帝国已沦至穷途末路,那些掌握权力的人为何还不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在林恩寂寞无望的等待中,1945年的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