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部,但不是最末尾——后面还有两位身材高大的普通士兵。
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情绪,排在他后面的士兵低声说:“你是林恩。加尔戈?我叫汉斯。伦克斯特,来自‘骷髅’师!”
自己的名声这么快就传播开来了?林恩很是意外,但想想对方可能是刚才自己受刁难时听到“猪头少校”所说的内容,便不温不火地轻声回答说:“哦,我是林恩,隶属于‘北欧’师!很高兴认识你!”
“你真的一人干掉了苏军一个连?”这位肩膀很宽、面颊却有些消瘦的党卫军士兵,语气听起来有些缺乏自信,好像跟林恩一比,自己的功勋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林恩可不喜欢自吹自擂,他如实相告:“为了掩护部队,我在山头上独自阻击俄国兵,他们可能还不到一个连的规模,而且我只是干掉了一部分,自己还不幸挂了彩!”
两人刚打开话匣子,原本在前面引路的党卫军上尉已然在双开的门旁站定,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他以严肃的目光扫来,两人当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穿过大门之后,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长长的走廊,但厚实的地毯、木框的壁画以及吊顶的灯罩都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官印象,而且走廊尽头的白光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仿佛那里别有洞天。等到真正置身其中,人们才会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个空间更大、装饰更为精致和富态的圆厅——它如同缩小了的皇家宴会厅,弧形的穹顶下挂着一盏炫目的大水晶灯,四周围有壁画,有台柱,有花瓶,有幕帘,有巨大的展翅欲飞的鹰徽,还有底色永远那么刺眼的万字旗带。
一行人最终被领到了圆厅中央靠后的位置分两排站好,又等了一会儿,斜对面那扇沉重的对开木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轻促的脚步声,这座地下宫殿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立正……敬礼!”
口号是雄浑有力的,双腿并拢的皮靴声是整齐一致的,但24位军人却没有以一模一样的姿势敬礼——武装党卫军自是无一例外地行举手礼,国防军将士们大部分也行举手礼,但仍有几个选择了弯肘指眉的传统军礼。
更让林恩感到纳闷的是,负责喊口号的军官对此完全视若无睹,等到那头戴德式平顶短檐军帽、身穿暗灰色风衣、略微佝偻着腰的老头儿领着一干身材魁梧的将领走到队伍前方,他方才喊道:“礼毕!”
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放下了手,并将胸膛尽可能高地挺起——可这样的姿势拉扯到了臂膀的伤口,林恩吃痛地略略往回收了一点。
没有军乐队,没有主持人,也没有记者,唯一一名从旁拍照的摄影师也是穿了国防军制服的军人,这样的授勋仪式低调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那个曾经让整个欧洲乃至世界颤抖的狂人,那个总是以精神亢奋、口若悬河之姿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级讲演家,那个宣称要给这个国家带来一千年繁荣的领袖,这时候却像是个怕光怕冷的糟老头子,将整个人都紧紧包裹在军帽和外套下面,只留着半张苍老的脸,而且还微微低着头。站在后排位置的林恩,压根看不到他的尊容。
“卡雷顿。施切米特少校……布勒。沃尔夫中尉……”
先前负责引路的那位年轻上尉,此刻捧着一个文件夹,按照军衔由高到底的秩序一一念出这些名字,而被叫到的人当即向前迈出一步。林恩注意到那个佝偻着腰的老头所戴的军帽在随着出列者的位置变化而转动,却不知这位领袖是在以什么样的心态看这些困境中仍奋勇拼杀的优秀军人。骄傲?自豪?无奈?惋惜?还是兼而有之?
在老头儿以及身旁数位高级将领的注视下,一位个子不高、年龄在五十上下的国防军上校稳步上前,从随行士兵手捧的托盘里取出勋章,逐一别在了前面这十二位军人的胸口,并且对他们每人都轻声说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