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头,声音隐带忧虑。
裴琰端着茶盅的手在空中一滞,望向崔亮:“怎么会中毒的?”
“是她脖子上的刃伤所致,那兵刃上是喂了毒药的。”
裴琰眉头轻蹙:“听子明的意思,她所中之毒,要用‘仙鹤草’来解?”
“正是。”崔亮抬起头:“相爷,不知相爷可愿救小慈一命?”
“小慈?”裴琰轻声道,又看了崔亮一眼。
他想了片刻,慢条斯理地饮了几口茶,终开口道:“这事只怕很难办。‘仙鹤草’,宫中仅余三株,圣上好丹药,这‘仙鹤草’又是炼丹的良药,要想从圣上手中求来一株,我看十分困难。再说,我与江姑娘无亲无故的,圣上若是问起,我也不好开口啊。”
崔亮默然不语,良久方低声道:“我也知道极困难,但小慈她―――”
“没有别的方法救她了吗?”
崔亮摇了摇头:“就是‘神农子’前辈来此,也只有此药,方可救她。”
裴琰放下茶盅,皱眉想了片刻,只听崔亮又道:“相爷,小慈她,只有十七岁,您若是能救,崔亮求―――”
裴琰抬了抬右手,止住崔亮的话语,又站起来,负手在室内来回走了数圈,抬头望向崔亮:“子明这般相求,我便尽力一试,至于能不能求得圣上开恩,就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崔亮眼神一亮,站起来长揖道:“崔亮谢过相爷!”
裴琰忙过来扶住他的右臂,笑道:“子明可不要和我来这些虚礼,再说了,要谢,也应该是那小丫头来谢我,岂有让子明代谢的道理!”
崔亮微微一笑,正待说话,裴琰已把着他的右臂往东偏厅走去,边走边道:“子明定是还饿着肚子,来,我们一起用早点,我正有些事,要子明帮我参详参详。”
崔亮一愣,轻轻挣脱右臂,在正厅门口呆立一瞬,却终随着裴琰往东偏厅走去。
江慈悠悠醒转,觉眼前昏黑一片,不由嘟囔道:“师姐,你又不点灯,老这么黑灯瞎火地坐着,有什么意思。”
崔亮正坐于床头,倚着床柱小寐,迷糊中听得江慈的声音,一惊而醒,这才发觉桌上的灯火已近熄灭。他忙走过去剔明了灯火,转头见江慈正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笑道:“你醒了!”
江慈半晌才恢复清醒,想起自己是在相府之内,她又努力回想之前诸事,茫然道:“崔大哥,我怎么了?好象睡了很久似的。”
“你脖子上的伤口有毒,昏睡两天了,幸好相爷替你找来奇药,现在你既醒了,就证明毒已解,没事了。”崔亮坐于床边,和声道。
江慈望了望:“安华呢?”
“她守了你两天两夜,我见她太疲倦,让她去外间歇着。”
江慈看了崔亮数眼,见他似有些消瘦,原本明亮的双眸也似有些黯然,不由垂下头,低声道:“崔大哥,都是我不好。”
崔亮笑了笑:“说什么呢!你又没做错什么。”
江慈想了想,抬起头来:“也是,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只不过是爬了一回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要斗,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好了,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一个二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崔亮已得裴琰告知诸事,和声道:“你刚醒,别想这么多。相爷正在想法子,让你不再被那人追杀,他又费尽心机为你求来了‘仙鹤草’,救了你一命,你不要再怨他了。”
江慈心中仍对那“大闸蟹”恨恨不已,更不相信他安了好心,只是不好反驳崔亮这话,但面上仍是愤然。
崔亮见她满脸愤愤之色,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窗外天色,道:“小慈,你先歇着,差不多日旦时分了,我得去应卯。”
江慈一愣,望了望房中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