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着顾惠妃说的。
一瞬间,顾惠妃只觉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虽说她只是妃位,但是中宫没有皇后,她掌管宫务,又生下圣人唯一的皇子,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差个名而已。
皇后之位于她不过是囊中之物。
等过几年,大皇子再大一点,圣人一定会立她为后。
而如今,被圣人这么赤果果地点名她妾的身份,让一直高高在上的顾惠妃有些受不住。
她几乎都不敢抬头,不敢看那些宫人的目光,不敢想象他们在心里会如何嘲笑讥讽她。
等将来,圣人这话传扬出去,后宫里那些女人哪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她的权威也会大打折扣。
米拂把自己缩在太后怀里,恨不得缩成一团,天啊,今天这事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顾惠妃虽说是妾,但也是晋阳的庶母啊,是长辈。
萧则居然一句话,就把她钉死在奴婢的位置上。
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么,好吓人,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般状况的。
米拂已经懵了,唯有抱紧太后,才拥有一点安全感。
发生这许多变化,米拂也不敢在宫里多待,蹬蹬蹬出了皇宫就往□□跑。
见了喜怒无常的萧则,她要去看看温和好看的萧琰洗洗眼睛。
□□中此时正热闹。
一位穿着大红襦裙,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女子斜倚榻上,眼尾轻勾,媚眼生辉。右手拈一颗玉石黑棋,指尖白皙剔透,两厢映衬,交互生辉。
让人只希望目光永远黏在上头,不忍离去。
女子左手撑着精致的下颌,指尖在下颌上弹钢琴似的轻点,浓密羽睫遮掩下的水眸仿若带着钩子,一眼一眼挑、逗对面的清俊男子。
“该世子落子了。”她声音也含着媚。
萧琰对女子的媚态视若无睹,二指拈起白棋,落下。
一子落下,胜负已分。
“承让。”萧琰轻扯嘴角,是刚刚好的客气疏离弧度,“来人,送花娘出府。”
输了?
花娘呆了一瞬,撑着软榻猛然坐起,妩媚的大眼瞪得圆溜溜,一动不动盯着棋盘。
怎么可能会输?刚刚不是好好的,怎么才落一子就输了。
花娘是青玉坊的头牌,是个清倌人,琴棋书画皆精,棋艺尤甚,很多才子恩客都败在她手中。
虽说自负棋艺,但她也有些自知之明,没想过能赢萧琰,不过,这也输得太快了吧。
还不到一刻钟。
花娘不想走,伸手将棋子拨乱,嘟着红唇撒娇:“不算不算,世子欺负奴家,再来一盘,再来一盘嘛。”
她最是注重容貌仪态,这个撒娇的表情、语气练了许多年,每一个角度都带着媚,声音也是刚刚好的娇媚。
“送花娘出府。”可惜,萧琰不为所动。
花娘心下惶急,当即蹦出个蠢招。
捂肚子倒在榻上连声呼痛:“哎呦,奴家肚子痛,走不了呢。”
萧琰没工夫理会这种女子的小心思,将此处交给棘心,就撑着拐杖进了净房。
寒泉跟进去服侍他净手,换衣。
花娘身上香味太重,隔着棋盘都染到身上,萧琰不喜欢这种熏得呛人的香气。
他这人一向挑剔,无论多名贵的香料都不入眼,觉得俗,所以他住的厚德堂从不熏香,身边伺候的侍女也是清清淡淡的。
从净房出来,走向卧房,刚迈进去,萧琰就眯了眼。
床上躺着一个轻纱裹身的绝色尤物,莹白丰|腴的身体,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上面卷了一层薄薄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