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地诉说下去。
“梁大爷大我很多,那是梁二先生提的亲,说的媒——”
陶氏说到这里,立刻悟出女儿的迷惘,顿了一下,她加以解说道:“梁大爷就是梁仲举,梁二先生是他兄弟,也是做皮货生意的人,因为我家跟梁二先生是街坊,我爹跟梁二是朋友,梁氏昆仲虽然是生意人,可是兄弟二人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只是外面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我爹爹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常常就近去向梁一二爷请教武功,因此得知梁大爷的元配夫人久年卧病,梁大爷年近半百膝下犹虚,很想纳一房妾……”
谭贵芝表情一惊,脸上微微带出了冷笑,她已经猜出往下该发生些什么事了。
陶氏轻叹一声,道:“这事情应该怪我爹爹,他一心醉述着梁门中的武功,竟然不曾注意到女儿的幸福,居然把我自荐给了梁大爷!”
“娘……你答应了?”
陶氏点点头,眼泪滑到了鼻尖上,又滴落下来。
“娘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父命如天,为了怕伤他老人家的心,我一切委屈求全,可是——”
谭贵芝紧张的神色,可以由她眼睛里看出来。
陶氏在这个大女儿面前,对于往事赤裸裸地不再保留——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频频苦笑地道:“……娘心中早已有了人了……你外公他哪里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爹!”
谭贵芝怔了一下,想问却又有点难以启齿。
陶氏徐徐接下去道:“……我跟你爹是在城隍老爷子寿辰那一天,逛庙会时认识的……”
说到这里,她的脸红了一下,道:“我们见过几次面,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爹竟然也是干皮货业的,直到我跟梁大爷拜天地以后……”
“……我已经记不起是哪一天了,有一天你爹跟你胡大叔上门谈生意,我出来招呼着开饭,忽然碰见了……”
她的脸红了,那件事直到今天仍然使得她一想起来就发窘。
“孽缘……”陶氏讷讷地自责了一声:“从那天起,你爹就缠上了我……他常常借故来到我家,又买通我的睡房丫鬟文香,给我传信……”
她频频地摇着头,泪如雨下。
谭贵芝紧紧地咬着牙齿,一声不哼,只是由她眼神里,可以看出来积压在她内心的愤恨!
陶氏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她迷惘地看眼窗外,少顷才又接下去道:“我错了……
我对不起梁大爷……都是我害死了他……我不该下那包药的!”
谭贵芝听到这里,全身一阵打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痛哭出声,哭了几声,她忽然翻过身来,瞪着陶氏道:“娘……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你杀了梁大爷?”
陶氏木然地摇摇头,泪流满脸,只是向着窗外发呆。
“那——梁大爷是怎么死的?”
“是……是你爹他……”
谭贵芝登时睁大了眸子,有如当头响了一声霹雳作声不得!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日丫鬟文香偷偷递给我一封信,是你爹写给我的,信里附有一包药——”
“是毒药?”
“不是……是蛇骨散,是一种服下去令人昏沉欲睡,最能坏人元气的药。”
陶氏追忆前情,讷讷接下去道:“你爹信上说……只为了便于我们私……”
“私会!”谭贵芝冷鄙地讥讽着母亲,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陶氏噙着眼泪点点头。
她长叹一声,道:“谁知道你爹爹竟会合了你胡大叔早有深心,他二人事先乔装为梁大爷的跟班与车夫……”
“……就在……就在我与梁大爷乘车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