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就在这一刹那间分了出来。
两条紧紧缠在一起的身影,忽然间分了开来——
看上去那实在是太快了。
一剪一翻的当儿,司徒火的一只戴有钢手套的手,霍地插进谭雁翎的左大腿。
“唰”的一声!
银光一吐即收,谭雁翎发出了一声闷哑的吼声,一连着退后了四五步。
司徒火怪笑一声,道:“老儿,你认栽了吧!”
紧接着上前一步,双手一举,形若鹤爪,正待向对方心口上挖过去——
这正是性命相关的一刻。
桑南圃还不愿谭雁翎就这么一死了之,他掌内早已扣好了一掌铁莲子,正要反手打出,却有人比他抢先了一步。
但听得三数丈外一个苍哑的喉咙叱道:“鬼老大手下留情!”
话声一落,一件大小如同车轮般的物件,忽悠悠地破空而至。
夹杂着一股尖锐的刺耳旋风,那团物件其快如电地来到了面前——
“噌”的一声,那物件与司徒火的一双鬼爪子碰在了一块。
也休要小看了这一触之力,司徒火身子一晃,那双原本意欲杀害对方的手因之有了偏差。
谭雁翎死中求活,就地一滚翻出了丈许以外,却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的是那团物件,在一击司徒火双手之后,继续绕了半个圈子,正好落在了一个矮小人影的手上。
那个矮小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铁斗笠”余烈。
那团飞旋的物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物件,正是他的成名招牌——“铁斗笠”。
余烈身子一落下来,用着怪异的声音道:“鬼老大、简瞎子,咱们在这里又碰上了,幸会幸会!”
“鬼太岁”司徒火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由不住脸上神色猝然一惊。
“是你?”
“是我!余烈!”
“余矮子,俗道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与谭老二之间的事,莫非你也要插上一脚不成?”
“哈——”余烈摇晃着大头道,“不敢,不敢……”
说着双手抱拳深深向着司徒火一揖道:“司徒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再怎么大家也还都是一条道儿上的,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余某人和你们双方都是朋友,可不愿看见你们彼此同室操戈,所以不得不强自出头,管上这一件闲事!”
话说之间,一连又来了七八个人,俱是府内护院师父。
几处失火多已救熄,只是正面主房阁楼尚还在冒着熊熊火光,继续有人在施救。
谭雁翎在两位武师的搀扶之下,匆匆向侧面绕出。
桑南圃一连越过两道屋脊,正好守在了谭雁翎正前方。
此刻天光已明。
拂晓的微夕照映着谭雁翎那张苍白失血的脸,显得极为老迈。
——面对着这位昔日杀父杀叔的大仇人,桑南圃实在难以保持镇定,他咬了一下牙,正要腾身纵落下去,却听得远处一人高声喊道:“爹……爹……”
一条人影扑了过来,现出谭贵芝婀娜的倩影。
紧接着父女二人对拥在一起,遂即向一间边房内奔去。
桑南圃本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在一举手之间制对方于死命,可是在目睹着谭贵芝忽然出现,以及这一幕父女之会后,而忽然中止住他扑下的身子。
这只是一时的感触。
当他决计不顾一切再次萌发杀机时,对方二人已走进了房内。
他认为谭雁翎已经再也没有能力逃脱这步劫难了。
就算他能留片刻之安,他终究逃不开自己的手去!
倒是眼前余烈与司徒火之间的战况是他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