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里?有牡丹,只是现在时节尚早,只得几个花苞,尚未开放。
秦放鹤探头看了一回?,张口便说?:“这是姚黄,这是魏紫……”
阿芙听了,噗嗤一笑,倒有几分俏皮,“瞧你这么个伶俐的人,竟连牡丹都不认得。”
说?着,便伸出葱白似的手指去,遥遥点?着几株牡丹道:“那才是姚黄,这个是洛阳红……”
说?到半截,阿芙便觉不对?,扭头一瞧,果见秦放鹤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你这人!”
他分明认得,故意诓自己呢!
秦放鹤笑着作?揖,“我确实于花卉上见识少,如今它们?未开,自然不认得……”
以前确实不认识,但?跟着齐振业和孔姿清他们?玩得久了,常见的名种倒不至于说?错。
只是这姑娘性格内敛,若不寻点?由头,怕是不会?主动开口。
后面的秦山秦猛并宋家的丫头婆子们?便都捂嘴憋笑。
阿芙心里?又羞又气,又有点?说?不出的快活,想要说?点?什么,一时却?又找不到合适的。
而那边秦放鹤却?没事人似的,“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他跟阿芙以前接触过的男子都不同,不管是自家父亲、祖父外祖父,还是那些堂表兄弟们?,都没有这般“乱来”的。
她完全?猜不到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不由有些好奇,果然凑过去瞧。
秦放鹤今日依旧骑马来的,身上穿的便是箭袖骑装,行事倒也便利。
他从地上的鹅卵石堆里?挑了两块略扁的,拂去上头的泥土,在水边侧身站了,微微屈膝,手腕一抖一送,那石子竟像活了似的,在水面上“啪啪啪……”一连跳了十好几下,这才沉入湖底。
“哎呀!”
不光阿芙,连带着随侍众人都惊住了,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这,这是怎么弄的?”阿芙好奇极了,哪里?还记得方才被捉弄?忍不住凑上去。
秦放鹤也不借机轻薄,依旧隔着半步,耐心教她,“先?挑这样的石头,侧开站……”
阿芙乖乖照做,只是日常少运动,有点?笨拙。
但?她学得很?认真,活像什么要紧的大事似的。
“……对?,活用手腕的力量,就这么抖出去。”秦放鹤教完了,向后退开。
阿芙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小?脸儿紧绷,用力一抖。
“啪!”
秦放鹤:“……”
阿芙:“……”
“挺好,”秦放鹤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给予肯定,“沉得挺快!”
阿芙抿了抿嘴儿,终于撑不住,捂着脸笑了。
另一边的船上。
不知什么时候,两边长辈都醒了,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倦意?
“瞧瞧那两个孩子,相处得多好。”赵夫人摇着扇子,轻声对?姜夫人笑道。
她已许久没见长女?这般开怀了。
姜夫人微微颔首,“确实投缘。”
子归这孩子,实在省心,只要答应去做的事情,无论起因为何,无论前途怎样,都会?全?力以赴去做。
这样的孩子,没有办不好的事。
她是男方亲眷,在这种时候,说?不得要显得主动些。
思及此处,姜夫人略吃了一口莲叶茶,对?赵夫人笑道:“不瞒您说?,我实在喜欢阿芙,温柔从容,一派稳重,便是我家老爷也是这样想的……”
赵夫人少不得也夸赞秦放鹤如何少年成名,如何才思敏捷,实乃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两边这么你来我往一番,事情便定下了。
四月初,汪宋两家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