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多只是小人物,往来无需过提举您的手,自?然不晓得。”
自?从市舶司成立以来,各处的一把手平均任期仅两年左右,如此确实可以防止专权贪污,而为保障运转流畅,频繁更迭的一把手之下,势必要?有几根定海神针,即副提举,造就如今“铁打的副提举,流水的提举”的局面。
但?过分频繁的交接也?势必造成信息衔接不畅,稍有不慎,提举就很容易被架空。
就如古永安,纵然他再认真?负责,大面上完美流畅,依旧对下面的细枝末节缺乏足够的掌控力?。
统计好了名单,秦放鹤托古永安派人挨家挨户走访,“若是本?人在家的,请他们务必来一趟,若不在,问明白去了哪里,期间可曾归家。若没有,在何?处落脚,是否有书信捎来?”
古永安应了,才要?走,却听秦放鹤又说:“不要?瞒着两位副提举,但?接下来他们的动?向需要?一一报与我知晓,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他们的心?腹是否出入市舶司,又跟什么人接触过,那些人什么身?份,我都要?知道。但?有遗漏,唯你是问。”
真?正考验古永安衷心?和办事能力?的时刻到?了。
显然古永安也?意识到?这?点?,嘴唇一抿,神色一凌,“是!”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他一走,金晖就问秦放鹤,“你信得过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放鹤弹了弹名单原件,“且等着瞧吧。”
能在市舶司这?种地方站稳脚跟的,绝不会像他展现出来的这?般软弱无害。
换个角度来说,若黄本?、赵斯年有猫腻,作为顶头上司的古永安当真?无辜么?
即便他没有参与,那么也?一点?儿没发现下面的不对劲么?
是单纯无能,还是只想熬完任期就走,所以作壁上观?
但?现在,不管古永安究竟是何?心?思,秦放鹤都逼着他出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果然是酒囊饭袋……进去吧你!
他的视线下移,最终落在那个“酒后失足落水身?亡”的倒霉蛋名字上,屈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失足落水?真?是个好由头啊。”
这?只是被发现的,那是否还有未被发现的?
那些所谓辞去市舶司工作,外出发财的人,真?的还活着么?
丰富的水系造就了多不胜数的动?线,一个人可能在甲城死亡,而尸体,却可能一口气漂过乙、丙、丁城,直到?戊城才被人发现。
外来的尸体无疑是各级地方最头疼的东西,以如今的科技水平,一旦尸体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书或代表器物,大概率会成为无头公案。
古永安看?着老实本?分,但?执行能力?却意外得高,不过短短三天,就把名单上的人的去向都查清楚了。
“……一人酒后与人斗殴,被刺死,杀人者也?已偿命,巧的是杀人的也?曾在市舶司码头上做活。
另有一人得了急病死了,剩下数人,要?么看?跑海贸的发了大财眼红,因原本?在市舶司做过,略有点?人脉,后来也?随船出海;要?么就是去了外地发财,至今未归。”
他一边说,秦放鹤和金晖一边看?,“跑海贸的几人如今都在海上么?外出发财的几人可有消息?”
“有几人还在海上,有两人却在两年前下南洋途中?水土不服,死了。”之前没在意,如今集中?起来再看?,饶是古永安也?不得不承认,从市舶司离开之后,这?些人的死亡率也?未免太高了些,“去外头发财的几个,有人杳无音讯,但?也?有几个时常托人捎回银子来,对了,还有书信呢!下官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