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如歆:“不过,既然给朕戴了圣君明君的帽子,朕也不能再说什么。可是你的错处定是要惩治,就罚俸半年吧。”
如歆听了,心里一松,又听皇上对王德海道:“严常在今日咸福宫失德,禁足一月以示惩戒,康妃管教不力,罚俸三月,传旨吧。”
如歆忙叩首谢恩,皇上微笑道,“不迁怒,不贰过,你这个丫头倒大胆。且退下吧,朕也乏了。”
王德海和如歆连忙跪安,待走出了殿门,王德海叫人伺候皇上就寝。方问如歆,“姑娘可是给林贵人说情了?”
如歆暗暗咋舌,“公公千万别说这些,现下我还直发软呢。”
王德海赞道:“方才皇上说姑娘是个胆大的,可真也是个胆大的,不过这下子,可得罪了那二位了。”
如歆听了,心里一沉,这些自己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能保全林贵人,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方散,如歆往院子走去,方才的惊吓还未消弭,腿肚子还有些发软,踩在地上也如棉花一般。倘若皇上动了怒,自己再说什么都无用。可还好,皇上最终还是保全了林钰儿,虽然并未明白安抚,既是处置了严常在,宫里的人精们也全然能看明白。
回了院子,只见芸烟秋痕二人站在门前,见如歆回来笑道:“姑娘这会子怎么回来这么晚?好等了一通。”
如歆笑着应了:“皇上今日就寝晚。”如歆说罢,眼睛扫过秋痕,见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如歆道:“你这支簪子倒是别致,玉的水头好,是从哪里买的,有空我也看看。”
秋痕答道:“姑娘真是说笑了,我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姑娘若是喜欢,我送给姑娘便是。”
如歆鼻子眼里笑了一声,一壁向里走一壁问芸烟道:“站院门等我做什么,我可没让你们立规矩。”
芸烟笑道:“今日是刚刚搬到院子里,立规矩也是应当的。”
如歆伸手刮了一下芸烟的脸颊:“促狭的小蹄子,我又不是主子,哪里有那么大的福气受你的规矩。”
一旁的秋痕见如歆对芸烟态度亲近,早就不自在起来,却也不敢表露出什么,只是在一旁赔笑。
如歆到了房门口,对二人道:“我今天也乏了,你们忙了一天就去歇着吧,日后万不要站在院门等我,让人看见了可是没得笑话。”
复又盯着秋痕道:“今日倒是辛苦你替我去了殿前伺候。”
秋痕听了心里一惊,看如歆还是盈盈笑着,急忙答道:“替姑娘一次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姑娘这么说可是没得生分了。”
如歆也不答话,笑了笑就进了屋,心里却把秋痕排贬了一通。明知道自己私自去储秀宫是乱了规矩,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还是把事情告诉皇上,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可见是自己用着不顺手,不如芸烟。
如歆走到桌前,打开妆奁,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宫中的半年眉眼渐渐长开了,可是下颌又消瘦了些,在宫中不比家里,思量的事情也多。如歆将自己发上的碧玉扁方、鎏金簪子一样一样撤下,头上的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更衬得面容清秀,明目皓齿。
草草梳洗,后又换上了寝衣,将床上的藕荷色镶边暗花帐子散下就躺了上去。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如歆没一会儿就迷糊起来。一会儿看见皇上盛怒要处置自己,一会儿又看见林钰儿向自己哭诉,一夜的梦。
待到第二日午间,如歆还是悄悄去了储秀宫,皇上昨夜的处置今日已传遍六宫,储秀宫里的宫人就又安分下来。宫人通报完,丰儿急忙迎了出来,脸上微微带着笑意,“贵人今日气色好,方才刚用完一碗鸡茸粟米羹,现在正卧着呢。”
丰儿掀开帘子,引如歆进了内室,如歆看见歪在榻上的林钰儿穿着一身金黄镶边白绸撒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