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脚踩在雪地上,便感觉周围无数双目光看向自己。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武陵阁中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苏庸扶着他,他规规矩矩的走到王善身边,躬身道:“武陵后学唐雨拜见王国公大人!”
王善呵呵一笑,道:“先觉,今日武陵阁来了众多大人,都是我大楚的前辈高人,作为后学,你万万不可失礼!”
唐雨恭声称是。扭头向芈越等人行礼。
芈越神色变得柔和,呵呵笑道:“先觉老弟,一冬不见,某见你风采更甚往昔。前日诗会,老弟信手教训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狂生之事我亦听闻。说起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小小的府试,几名中学士子往武陵城一窜,便有人说武陵学界大限将至了。
殊不知武陵学界人才辈出,先觉老弟更是年轻一辈的人中之龙,哈哈。就怕有人乘兴而来,最后却又是碰个灰头灰脸回去,那真就成我大楚的笑料了……”
芈越言辞辛辣,语含讥讽。不仅讽刺了东郭家,连带季孙、孟孙两家脸上也无光。
东郭玄武森然道:“芈西屏,到了武陵你是越混越回头了,竟然和一中学士子称兄道弟,莫非是眼见东宫大厦将倾,就这般自暴自弃么?”
芈越好整以暇的品了一口茶。道:“圣人言,闻道不分先后,先觉之才,我甚为钦佩,和其平辈论交,又有何不可?倒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所谓权阀豪门,未曾知先觉之名,最后却落得个半死不活,丢人现眼之境地,可叹,可悲!”
唐雨神情依旧平静,并未因芈越的拔高就有得意忘形,他挨个和一众前辈见礼,礼数丝毫不缺。
他先拜见大学士,然后参见几位学士,然后便是高学先学,这一路拜见,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严谨中自有从容气度,众人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均想武陵唐先觉有天才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季孙香格格笑道:“唐先觉,此次大闱,想来你是奔着会员而去了,今日武陵, 数你声名最盛。我几大家的后辈士子,可都被你比下去了!”
唐雨淡淡笑笑,道:“季孙大人谬赞了,前日不知季孙大人身份,后学有所冒犯,还望大人恕罪。至于大闱,先觉体弱多病,却只想能入修行之门,借修行之道,尽去身上沉疴,未敢有过多的奢望……”
季孙香眉头一皱,嘴唇掀动,欲要再说唐雨故弄玄虚云云,却难以说出口。
唐雨一句体弱多病,季孙香还能说什么?
季孙香不说话,唐雨便踱步走到陶益身后,坐在弟子席上,抿嘴不再说话。
今日来武陵阁的均是大楚几名顶尖的修行高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日此聚会,表面风平浪静,暗中不知有多少的风云诡谲。
武陵学界现在就是众权阀豪门眼中一块肥肉,东西两宫,无不对武陵学界虎视眈眈。
表面上看,今日武陵学界和东宫芈越有结盟之势,可究竟如何,个中之复杂,恐怕也是一言难尽。
就算是权阀豪门,几家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彼此均有私心。
王善站起身来,拱手道:“各位兄台,近日武陵云集我大楚后辈士子,可算是我武陵百年以来最盛况。更难得的是各位兄台能屈尊武陵,更让武陵城草木生辉……”
他一声长长的叹息,继续道:“可惜,近年以来,武陵后辈士子多有不屑,前辈的传承,后辈士子能学者不过十之一二。今日既然各方士子汇聚武陵,我武陵学界的传承却也不能藏私!”
他拍拍手,身后便走出三个中年文士。
每一名中年文士手中都捧着一只托盘。
鲜红的丝巾被揭开,王善指着第一个托盘道:“此传承乃我武陵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