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将季孙空的墨搅乱,季孙空拼命掌控墨迹,可是这就如同作画之时,有一无知小儿在宣纸上胡乱涂鸦,任是最好的画道大师,也难以做出精妙的佳作。
倘若季孙空心思沉稳倒也罢了,画道大师往往能因势利导,纵然是面对意外的情况,也能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季孙空的心性却是弱了一些,变得心浮气躁。
这一恼怒,墨便更加控制不住,一幅画必然毁于一旦。
天空漆黑如墨,那墨运行轨迹季孙空完全失去了掌控,不仅没灭掉两条火龙,反而自身受其害。
东郭玄武“啊……”一声,其长袖被一团墨给粘住,他的手中的笔一顿,下一刻,他整条衣袖便化为了灰烬。
这个变化猝不及防,两位大学士顷刻间便是手忙脚乱,先前还是联手对敌的局面,现在却互相掣肘,局面真是狼狈不堪。
一旁的孟孙长河眼见不妙,连忙凌空按琴。
淙淙琴声,如涓涓细流,空中凌乱的墨迹受琴声引导,堪堪止住扩散的势头。
可是轩辕雪峰猩红的嘴唇中依旧发出肉眼可见的奇怪音浪,那一团墨似是被一个顽皮小儿不断的搅动,每一次搅动都让三人狼狈不堪。
季孙空又羞又怒,他长袖一挥,手中放出一张洁白的长绫,长绫在空中一卷,那团墨才沾在了长绫之上,这一危机才解。
三人均老羞成怒,可是两条火龙依旧存在,轩辕雪峰桀桀怪笑道:“孟孙长河的《长相思》之谱不错,不像泼墨一般,泼得不好便反受其害。季孙石这些年越混越回头了。
他能泼墨,难不成季孙家什么阿猫,阿狗也能用么?
画道修行,博大精深,笔法都不精,就敢用墨乱泼,嘿嘿,季孙石门下真个个都是英雄儿郎……”
轩辕雪峰后退一步,魔力渐渐的散去,季孙空等三人压力骤减,他满脸通红的道:“轩辕老儿,你欺人太甚……”
“哈哈!”轩辕雪峰哈哈大笑,道:“欺人太甚么?倘若我不是看季孙石的面子,你今日能从那一团墨中出来?尔这等三脚猫的画道,也敢使‘泼墨’之技?幸亏你这些年只是在大楚蜗居,仗着季孙家的威势,狐假虎威,倘若你敢踏入大陆江湖,你这等庸才,岂能活到今天……”
季孙空脸色更红,他嘴唇掀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轩辕雪峰所说,句句直指要害,当年他学“泼墨”之技法的时候,季孙石便郑重的告诫他,让他不要轻易的用此技法。
画道之中,技法很多,泼墨之技虽然神奇,但是用不好恐怕反受其害。
季孙石所说和轩辕雪峰相差无几,只是季孙空这些年在大楚境内遭遇的高手不多,加上季孙家威风八面,纵然遇到厉害的对手,往往借助家族之力也可以轻易荡平,久而久之,他早就将这等告诫抛到了脑后。
“泼墨”技法,威力极大,用起来简单直接,遭遇比自己弱的对手,往往一记泼墨,对方便无法招架,顷刻间便可以取胜,所以季孙空对敌喜用此杀手锏。
这一来,反倒对其他的画技愈发生疏,对整个画道的领悟也是停滞不前,自然在修行之路上也未见有精进。
季孙空无言以对,季孙香脸色也是煞白,她是何等聪慧之人,轩辕雪峰稍微一点拨,她哪里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此时她才惊觉,自己差一点走了和季孙空一样的路,父亲常常教诲,说修行之道,当步步为营,徐徐图之,绝无任何投机取巧之可能。
季孙香此时想起这句话,才知道那真是金玉良言。
唐雨离轩辕雪峰最近,他刚入修行之门,虽然得益于乾坤挪移的神通,他琴棋书画已经皆有所成就。可是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对轩辕雪峰所说的东西,似懂非懂。
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