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乃向施琅正容道:“你说的对,虽说咱们不怕,到底还是有诸多不便。从朝议来看,现下的这些所谓的君子正人对咱们都是一肚皮的成见。想拉拢,是很难了!”
何斌却向施琅问道:“你来台之后,可去那些烟厂和丝厂、布厂看过了?”
施琅点头道:“全数都看过了。这烟厂也罢了,我不吸烟,对这些东西殊无兴趣。这丝厂和布厂当真了不得!也亏志华兄想的出来!依我看,若是朝廷不禁海运,咱们三年内,就能把江南的几千家丝布作坊打跨,整个大明南方都得穿用咱们的丝布!”
“不错,若是给咱们多来几十万工人,多造几千家水力工厂,漫说是中国,就是全南洋,那些白种夷人的地盘欧洲,都得穿咱们的制造的丝布了!”
“廷斌兄,现在台湾便有过万的丝布工人,每年出产的数量已足够往内地销售了。这丝布不比他物,只要家里还有点余钱的就得买来穿用。江南丝布都是几十几百人的小作坊,出产的办法也不如咱们,成本比咱们高出许多。咱们的布运将过去,立时就能把全南方的坊丝织布业打跨!到那时,银子还不是想怎么赚就怎么赚。”
张伟听他二人说的热络,却忍不住打断两人话头,向何斌笑道:“廷斌,账不是这样算的。若咱们真的那么做了,不给别人留条活路,只怕不是赚钱子,是大把的赔钱啊。”
他摆手道:“比若那些布厂作坊什么的都破了产,那些失业的工人怎处?”
施琅诧道:“这可是朝廷头疼的事了。他们不是说什么大明以农桑产国,不以工商为重,不与小民争利么。这些人,正好可以回去种地。”
张伟从鼻孔中哼将一声,向施琅道:“谁说江南是朝廷头疼?那么大一块富庶之极的地方,留给朝廷去破坏浪费么?当初我若不是在台湾一手一脚的苦拼苦熬的,而是把江南那几个省给我治理,五年内,我能荡平南洋,二十年内,能教大明疆土扩大十倍!四十年内,我能教有太阳照射的地方,都有汉人的疆土!”
何施二人知他说的虽是狂放,却也并无夸大之辞,他当初与何斌施琅赴台创业,除了十几条小商船,百余名手下之外,再无他物。纵是连住的地方,也是临时搭建的茅舍。现下不过六七年光景,台湾已有百多万人,十余万军队,可用来纵横四海的无敌水师舰队,袭辽东,伐日本、战吕宋、夺琼州,皆是无往而不利。地盘越来越大,手下文臣武将无数。除了行事手断稍显霸道,治台方略皆以法理而行,不以那些儒生所云的王道教化之外,当真是全无缺点,当真是千百年来少有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是张伟脾气到也是怪,属下无论是何人拿这一番话来夸赞奉迎,皆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他常道:“我算的什么!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漫说不能与前贤相比,纵是袁督师的才略,也是远过于我!”,别人不知道张伟自觉是因来自未来,知道历史发展的方向,占了先手方无往而不利,是以不喜人奈,各人被骂之余,反到又夸赞张伟谦逊,不肯比肩前贤,张伟纵是听到,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何斌见张伟叉腰四顾,一副豪气干云模样,因失笑道:“志华,这会子又不是在桃园兵营校阅,何必如此。”
又笑道:“初识志华时,觉得不过尔尔。不料到当真与他干出一番事业来!此人别的长处也罢了,唯有这眼光见识,当世无人可及。是以不论是做什么,我何斌总归押他这一注就是了。“
说罢目视施琅,待他说话。施琅知道此番召他回来,必有大事。此时何斌有拿话试探之意,便忍不住晒然一笑,向何斌道:“廷斌兄,你何时也学的这么狡猾!”,又看一眼张伟,又笑道:“难不成是近墨者黑么!”
三人一齐笑了一回,施琅方正色道:“自天启四年起,我的性命便交托给志华兄了。蒙兄不弃,一直视我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