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徐楚良与同窗们说起季将军的笑话,萧栖迟一双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待到大家该说的说了,该笑的笑了,他才清清声音,万分诚恳地说:“既然将军有此需要,小弟不才,愿意一试。”
后来,徐楚良找萧栖迟深聊了一下。
“你说想要习武,为何不考武举?若是考中,立即就有功名在身。比做门客前程好得多。”
萧栖迟自己知道自己事,他那点半吊子文言文那够格去考武举?于是一脸沉痛,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表情说道:“我父母双亡,家中又毫无资产,得舅母不嫌弃,抚养至这么大,心中已是惭愧。舅舅不在,舅母一人自然是艰难的,考试花费巨大,我又没有必中的信心,何必虚掷光阴?不如先谋一个可靠的差事。”
话已至此,徐楚良也不好多说,先接了几句漂亮话:“家中再艰难,绝不会短少了你的学费衣食……”若不是见萧栖迟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谋差事,徐楚良断不会说出这样大方的话来。
萧栖迟酝酿了一番情绪,他当然也明白徐楚良只是演出来的兄弟情深——还是自己起的头哪:“舅母与表哥待我的情分,我铭记在心。”
“你还是要想清楚,去了只是一个门客,季将军又风评不好,是要吃苦的。”
“表哥放心,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算什么?我只望将来小有所成,在表哥用得到时甘效犬马之劳。”
这个马屁简直拍到徐楚良心窝里去了,拍得他通体舒泰,眼角眉梢都飞了起来,却不曾细想眼前这个人善钻营、肯吃苦、退能忍辱负重,进能豪气干云,真是他驾驭得了的?他甚至连萧栖迟到底改变了多少都没曾察觉出来。
徐楚良为了帮萧栖迟谋到这个位置,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萧栖迟是两手空空地走的,将不多的衣服,随身的钱财全都给了跟他不久的小厮——其实跟萧栖迟很久了,只是跟林念城还不久而已。
小厮抹着眼泪:“公子,你带我一起走罢……公子,东西都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萧栖迟拍了拍身上,学古人意气风发得说了一句:“大丈夫何愁不能安身立命?”
果然,萧栖迟简单利落的说话深得季将军之心——要他卖弄学问,他也实在没有。去了没多久,季将军亲自打点,给他谋了一个校尉的职位——官虽小,好歹有了一官半职。自此,他除了在将军府处理事务,还要跟着季将军去衙门办公,俨然已是将军府的红人。
做了官,萧栖迟自然是要去徐府报喜的,不仅去了,还买了一份厚礼,并将自己一月俸禄送给徐夫人:“多年来得舅母照顾,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而已。若无舅母亦无我今日。”
钱虽不多,倒把徐夫人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从未这样看萧栖迟顺眼过:“好孩子,难为你有心……”说着,徐夫人想起自己守寡半生,真的伤心起来:“我养大你们这些孩子,真的不容易……”
萧栖迟半分也没不耐烦,还细心地安慰了徐夫人一番。
徐楚良一向自诩自己才高八斗,对萧栖迟仅有的一点关心也是自上而下的,不想这个表弟竟然先自己一步得了官位,看他的眼光就有些不同。可是再想想,九品官一个,将来自己蟾宫折桂自是比他要尊贵许多。
待他走后,徐夫人喜滋滋地拆开萧栖迟带来的礼。到底只是见识有限的寻常妇人,些许礼物就能打动其心,她嘴里回味似的说了许多自己抚养萧栖迟的艰难。
话说回沈府,季将军一家来做客,自然男客在外面,女客在里面。
季夫人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季家大奶奶——季淮的媳妇。季大奶奶比赵夫人略小几岁,也是将门出身,见了人热情得很。
尤其是来了沈家,更让她高兴,沈家的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