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姜宏义见识短浅,开窍也开得晚。
他没想到情侣之间吃个饭还要喂东西,就不嫌腻歪吗?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手足无措地解释道:“爸妈都回卧室休息了,客厅没开灯,我以为你俩走了呢。我来厨房找吃的,水果都放在冰箱里……”
傅承林从姜锦年手里接过饭碗,另一只手打开冰箱,从容镇定地问他:“你想要什么水果?这儿有苹果和橙子,正好我给你削个皮。”
姜宏义嘴角的笑容停了一停。
他原本以为,新煮的水饺有他的份,看来是没有了。傅承林为他削了一个苹果,就推着他的后背,温柔又不失礼貌地将这位弟弟逐出厨房。
姜宏义被他激起一丝逆反心理。他紧紧倚靠着厨房正门,旁听里面传来的笑声,还有姜锦年的那一句:“傅同学,你有时候挺坏的。”
傅承林压低嗓音回答:“你并不知道我最坏能有多坏……”
姜宏义听不下去了。
他拍响了厨房门,示意傅承林收敛一些。
几秒钟后,门开了。傅承林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子,匆忙看他一眼,才说:“我跟你姐先回去了,你早点儿睡觉,别熬夜。明天高考成绩出来,你选学校选专业,都得忙上一阵。”
姜宏义还没组织好语言,傅承林又快速抢占了话题,殷切地给出几条建议——包括未来发展方向、大学生活的侧重点等等。他凭借着压倒性的优势,成功把姜宏义说懵了,使他忘记了自己的最初想法,只顾着送他们出门下楼。
*
风停了,月光横卧在地上。
小区里没几个人影,红砖堆砌了一面墙。傅承林走在道路外侧,姜锦年走在里侧,她抬手往墙面拍了一巴掌,手心蹭到一抹墙灰。
“我给你擦擦。”傅承林发话。
他再一次牵住了她的手腕,像是今晚在厨房里做得那样。他的手指伸入她的掌心摩挲,辗转流连,重复往返,究竟有没有擦掉墙灰呢?姜锦年已经无意探究了。
长路漫漫。
他一直没有松手。
姜锦年觉得自己早就不是小姑娘,必须减少幻想,终止白日梦。但是傅承林又与别人不一样,他正在挑起她寂灭已久的炽热冲动,她真怕那种感觉下一秒就要复苏。
但他没有更进一步。
他告诉姜锦年:“我后天要去纽约,因公出差,至少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忙得没空休息。七月上旬,还要飞一次法兰克福,粗略一算,我和你二十几天都没法儿再见面。”
姜锦年抬眼瞧他,他好像很期待她的回应。
他专注地凝视她,于是她的心跳又快了一些,她并非冷血动物,不可能控制情生意动,但她能控制自己的答复:“哦,那你好辛苦啊,注意身体,按时吃饭。金融民工挣来的钱,其实都是血汗钱……”
仅此而已。
她没再说别的话。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沉声应好。两人在洒满月色的长街中并行,傅承林又说:“我会抓紧点儿,看看能不能尽早回来。”
姜锦年不相信他的信誓旦旦。
她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
随后一段时间,她的生活更加风平浪静。工作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家庭上呢?同样平稳无波浪,弟弟的高考分数出来了,虽然达不到最初的理想目标,却也能填报一所不错的大学,一家人成天商量着专业,最终他自己要求去学计算机——这个决定,得到了傅承林的支持。
傅承林不顾时差,给姜宏义打了一个电话。
姜锦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她弟弟一提起傅承林,总是以正面评价为主。
姜锦年觉得好笑。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