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要自尊忍气吞声。
但现在,她不能因此而赔上妈妈还有弟弟的自尊。
她在大桥的第一道警戒线前对保安如常的笑,说是去看一个旧亲戚,保安照例没有多问,只是把派车把他们送过了跨湖大桥。
当天空第一轮曙光乍现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上了公车。他们去了旧屋,取了所有东西,理好行李袋,然后锁了门,登上了去往长途汽车站的那班公车。
一路上,妈妈都很是高兴,仿佛全家人要去春游一般。
若澜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什么都没开口问。她不想告诉他这个残酷而讽刺的现实,而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什么都听见了。
他只是看着她,很心痛很心痛。
她的眼瞳仿佛在一夜间空掉了一般,视线只是虚脱般投放在远处。她只是紧紧抱着自己那个背包,里面装着一个信封,那里有一万元,是他们三个人未来所有的生计。
而愈加讽刺的是,这笔钱却来自于那个拥有温柔笑容的男人所设下的一个比赛——那个为了将她培养成公主的比赛。
因为有了这笔钱,才最终令她决定了逃离的念头。
买了三张长途汽车票后,她陪着妈妈在候车室等待,若澜拿了零钱去买早餐。
她抱着包,握紧妈妈的手,转头看着候车室外。
细碎而美丽的冰冷雪花早已停了,雪下的不多,并未在地面积起,有很多人甚至并不知道昨夜曾下过雪。
枝头残存了些淡淡的水珠。而很快,那些水珠就会被太阳的热力给蒸发。
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
只是,她知道,她心中的那场大雪不会停——它会延续到很多年后的未来……
“姐——”若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他唤她,随后递给她一杯温暖的豆浆,“姐,吃一点吧,这样胃会舒服一些……”
“若澜……”她抬起头,他却猛的呆住了,他颤着唇,在她面前蹲下,“姐……你,你在哭么?”
泪水,一滴又一滴划过她的脸颊,落在在她黑色的羽绒服上,然后很快被吸干,只留下湿湿的一小片。
哭了?
她触着自己的脸颊,却突然想笑。那么坚强那么努力那么艰辛的自己,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
为谁?
为艾沙多的陷害,还是为君汐渊的欺骗?
最后,她终究是没有再见到他,终究是与他两个世界的人。
她能骗的了谁?
自以为洒脱的说了再见,却是真的再见,还是永远不见呢?
而此刻——在她即将永远离开这个城市的此刻,她竟还想着再见面。
一面,哪怕只是一面——最后再看一次那个男人的脸,狭长而深邃的可以把人吸进去的丹凤眼;尖挺的鼻梁;带着温柔笑容却喜欢调侃她的薄唇;黑色柔软发丝下闪着光芒的耳饰;还有他身上那股混合了香水味烟味的特殊气息。
一切,都好想看一次。
哪怕他欺骗了她,不喜欢她,利用她……
“若澜……”她抱紧面前的弟弟,伏在他肩上哭起来。
“若米,不哭……不哭……”一旁本来喝着豆浆的妈妈也急了起来,她伸开手臂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这个自小便一力承担全家的女儿,“若米……妈妈会乖的,会给若米做饭洗衣服……若米别哭……若米……”
亲人的软语低低的响在耳旁,在她听来却仿佛有些不真实。
“姐……我刚才打了电话给他——”他了解她,知道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她就这样走一定不会安心,“他正在来的路上,姐——我们来赌一次,如果他在我们上车前出现,那你就留下;如果他没有出现,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