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密密地议了很久。
临告辞的时候,胜保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蔡寿祺,说道:“梅庵,京中米珠薪桂,居大不易,这点钱,贴补家用,你别嫌少。”
蔡寿祺接过,定睛看时,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蔡寿祺这辈子手上就没入过这么大一笔钱,眼圈登时红了。正想说点什么,胜保已经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说道:“梅庵,你我的交情,可不能说什么见外的话!”
蔡寿祺走后,胜保非常兴奋,坐不下来,绕室缓行,很想做一首“孤愤客旅”之类的诗。正有了两句,突然门外一阵喧哗,然后他那个随眷护持的老仆冲了进来。
胜保看时,不由大吃一惊。这位老仆鼻青脸肿,嘴角还有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都是尘土泥浆。
胜保暗叫不好,老仆“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哭道:“大帅,行李和几位姨太太,都,都被德兴阿抢走了!”
*(未完待续。。)
第三章 僧王阵亡
胜保晴天霹雳,目瞪口呆,滞得一滞,才颤声问道:“吕姨太呢?”他还抱着一丝的侥幸。
老仆哭道:“也叫德兴阿一起劫走了!”
胜保五内如焚,愣了半响,大声道:“拿纸笔来!我要参多礼堂!他纵兵殃民,土匪!土匪!”
一个幕僚赶忙过来劝解,说恶行是德兴阿所为,暂不宜和多隆阿翻脸,还是先写信向礼帅申诉,如果要不回眷属行李,再参他不迟。
胜保颓然坐下,道:“唉,我方寸已乱,就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写了信,交给那位千总,又送了他二百两银子,嘱他面呈礼帅。信中话说的很重:如果没有切实的回音,绝不再往前走,“义不受辱,有死而已”。
那千总不敢怠慢,布置好关防,上马去了。
胜保心境略定,问老仆详情。原来自风陵渡过黄河后,即进入山西境内,多隆阿派的护卫就在河西的渡口和胜保的眷属分手。过河后,天已向晚,一行人便宿在蒲州城外的一座关帝庙里。
到了半夜,出事了。一大群兵涌了进来,不由分说,将所有行李和几口女眷全部掳走,老仆略略拦阻,便拳脚相加,打翻在地。
还不止,这群兵顺手洗了旁边的一条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子——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去逃难了,逼得村中两个年轻女人投了井。
这个地界正是德兴阿的防区,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胜保将德兴阿恨入骨髓,心想就算眷属行李要得回来。此仇也不能不报。可是。怎样才能出这一口恶气呢?
第二天。那位千总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说多大帅答应了,已经派了人去蒲城交涉。
千总的意思是胜保也该启程,“迎了上去,有多好呢?”但胜保发了牛脾气,不见到眷属行李,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走。千总无可奈何,只好一起等着。
等了两天。终于把十驮行李、三位姨太太等了回来。
然而,吕姨太不在其中。
胜保暴跳如雷,德兴阿派来“护送”眷属行李的把总却不慌不忙,说道:“德大人说,这位吕氏,是逆犯的老婆,他得公事公办。”
胜保瞠目结舌,答不上话。
这真是“七寸”所在,明知道德兴阿假公济私,但不论胜保还是多隆阿。都拿他无可奈何。
想到人间仙色的吕姨太,从此在德兴阿这个粗坯身下婉转呻吟。胜保只觉痛酸苦涩几把小刀子同时在心窝里面剜绞,人生索然无味,什么都不再想了。
终于到了北京。
犯官被送入刑部,刑部的司官接收了多隆阿的咨文,把胜保交给“提牢厅”,安顿在“火房”里。关门落锁,胜保便踏踏实实地坐起了牢。不过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