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明月皎皎,星辰点点。
∵过石子小路。到了荷塘边上,夏日的晚风伴着荷香飘来,清新凉爽。
安若澜深吸了口气,道:“十妹妹承认是她指使的黄莺,祖母罚了她去乡下田庄修身养性。不过……”顿了顿,“祖母还要送五婶回孟国府去。”
闻言,安文彦猛然抬头。不知是惊讶哪件事多一点。
安若澜无奈摇头。“祖母看得出来,安若娴只是在包庇五婶,所以即便安若娴揽下了所有罪责。祖母也不打算轻易宽恕五婶。”
“难怪母亲出来后那般魂不守舍。”安文彦苦笑着摇头,迟疑着道:“既然安若娴愿意承担责任,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
被送回娘家是件难堪的事,且不知何时能回。这惩罚在他看来实在太重了。
不管心里多怨,他还是想保全自己母亲的面子。
安若澜知道他的心思。叹道:“四哥应该已经知道黄莺投缳的事了吧。”
安文彦脸色一变,点头道:“听过。”
“祖母说了,黄莺的死就当做是畏罪自杀,这样四哥应该明白了吧。”安若澜眉头微皱。“其实黄莺一死,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可祖母还是瞒着五婶跟安若娴黄莺的死。继续审问她们,难道四哥还看不出祖母的意图?不管谁顶罪。祖母从来就没有打算轻饶五婶。”
安文彦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祖母是故意的?”
“四哥认为祖母不该这样做吗?”安若澜反问。
“……”安文彦无言以对,心里却是如此认为的。
「亲跟祖母,当然是母亲更亲一些,他自然是更偏向自己的母亲。
〈便他不说,安若澜也知道,若是以前,她肯定也这样想。
ˇ着摇了摇头,她道:“四哥,你心里也清楚,五婶是牵涉其中的,祖母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她不是在为祖母开脱,也不是认为生母罪有应得,她只是站在中间的立场说话。
一阵沉默后,安文彦无奈叹道:“你说得对。”
若不是有人顶罪,犯下这样的错,即便被休离也是应该。
安若澜望着他惆怅的脸庞,迟疑着问道:“四哥,当时我就躲在屏风后面,但我没有出来替五婶求情,你会不会怪我?”
知道无法转圜是一回事,不争取又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原以为会受到责难,却不想安文彦只是笑着摇头,道:“祖母一向强硬,即便你帮忙求情,她也不会改变主意。与其徒惹祖母不快,没的引火烧身,我宁愿你躲着不现身。”
“我一直都认为,在犯错后让关心自己的人帮忙求情,是在为难对方,是自私的行为。”
安若澜不觉心底一暖,被理解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眼眶发红。
安文彦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顶,笑道:“不早了,我送你回房。”
“噗——”安若澜破涕为笑,“我送你,你又送我,我们这送来送去的,不知要送到何时。”
“知道就好,一会你可别再说送我了。”安文彦叹气。
兄妹俩相视一笑。
孟氏跟安若娴回房后才得知黄莺的死讯,两人既惊又怒,惊的是黄莺投缳,怒的是老夫人在承认黄莺是畏罪自杀后,还诓骗她们。
然一切都已太晚,安若娴已经认了罪,过不久就要被送去乡下的田庄,而孟氏也要被送回孟国府。
老夫人对外的说法是,安若娴治下不严,孟氏管教无方,两人算是被黄莺牵连。这也算是为她们保全了脸面。
至于旁人如何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晚安世延没有回房,孟氏原还指望他能帮忙想办法,让她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