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妥协。
百里千寻心系苍生,用心良苦。曾以当年大唯国开国皇帝季连别诺和其妻燕唯儿的经典之作劝过玄夜,那首词是:不在家乡在异乡,战死沙场两茫茫。将军出征多埋骨,故里妻儿泪两行。
那除了是一段绝美而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更是一代帝皇与皇后心系天下苍生,不忍百姓受战祸之苦的胸襟,堪称帝皇典范。虽然季连别诺在位时间很短便退位,但至今为止,在各国百姓心目中,无人超越其光辉形象。
那是一段传奇,无人匹敌且令人仰望的传奇。
最终,玄夜听从了百里千寻的劝谏,实为一代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只是不想,百里千寻的苦心,竟然被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年轻易破去。战祸摧残的何止是兹兀国的百姓,还有梨雁国远离故土作战的将士。
桑九重重叹了口气,以为可以回到草原去过舒心的日子,还没成行,便出了大事。儿子的安危是她心头所系,百里千寻和陆漫漫的处境,她何尝不担忧?
“你别忧心,以千寻的才智,他不会有事。”玄夜看破她心思,安慰道。
桑九只是默默望着窗外发呆,树木凋落,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天地都变成了简单的白色。
她靠着窗棂,着藕荷色锦袄,衣角绣的是梨雁国京都唯安的城门一角。松松挽了个简单发髻,平添了几丝慵懒的忧色。
玄夜伸出手,盖在她冰冷的手上,然后握紧,珍而重之。
她没有挣脱,无力,无心,仿佛灵魂脱壳。渐渐的,她坐得笔直的身子软下来,如同大病一场,娇弱柔软地靠在他怀里。
彼时,玄夜只觉得某种巨大的幸福在胸中澎湃,潮起,潮涌,如惊涛拍岸。这么多年,再也没人给过他这种满足感。在他所爱的女人面前,被依赖,被信任,被依靠。
她始终还是爱他的。
在这一刻,他失而复得。一如死而复生,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感觉。非帝皇的权势,只是一个男人简单的被需要。
他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么感激陆漫漫。否则,等他年逾古稀,才知最爱是谁?那该有多遗憾。
桑九睡着了,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冷。他顺手拿过小锦被,将她盖住,小心翼翼的,生怕将她一吵醒,就脱离了他的怀抱。
他抱着妻子,想着儿子。此次前去,雁霖如有不测,桑九是否会彻底离去?他不敢想下去,只稍稍动了这念头,心头就揪着疼痛。
马车停了,谢仲谦在马车外禀道:“启禀皇上,车马已抵达晋州,是否要停下在行宫歇息?”
桑九醒了,发现自己睡在玄夜的怀里,一惊,待要挣脱,却觉对方双臂收紧。
“传令下去,用完晚膳继续赶路。”玄夜气得牙痒痒,这个不识趣的谢仲谦,尽搅他好事。他温存地低头,柔声问道:“想吃什么?”
桑九掰开他的双臂,坐离他的怀抱,脸红红的,避开他的视线:“随便,我没什么胃口。”
玄夜再次抓住她的手,态度十万分端正:“叫你别操心太多,我们夫妻只要同心,一定会找到儿子的。”
桑九咬了咬嘴唇,还是问出了口:“如果找到霖儿,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玄夜沉吟良久,凝神道:“桑九,如果我要废太子,让他去镇守边关,你会不会怪我?”
桑九骤然展颜一笑。
这一笑,惑了玄夜的魂。那么璀璨,那么夺目,一如悬崖上的花,引得人非要爬上山崖摘下不可。
玄夜凝望着她,仿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好半响,才做着自我检讨:“这次的事,我有责任。霖儿从没经历过太大的磨难,我为了让他高兴,就派他上战场。”他顿了一下,很有点好丈夫好父亲的样子:“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