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主卧、次卧和书房。夏楠没有私自走进去看,哪怕是她睡过的卧室,她也只是隔着门观望了一下,再顺便把门给带上。
拿起沙发上的包和手机,夏楠顺带打量了一下客厅的格局布置和角落物什,不是为了记住什么,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不经意的一瞥间,正好看见她那被扔进了篓子的脏衣服。
终究是自己花大钱买的衣服,就这么扔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许念痕都那么嫌弃了,她把衣服留在这里给他添堵岂不是太不合适?
最重要的是,要毁灭酒醉的证据啊,谁知道她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自毁形象的事。
谁知道?许念痕知道呗!
扫了一圈没看到,却在挪动步子往前面拐角处走时不小心踢到了,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要她自己找,这是欺负她视力不好呢,还是智商捉急呢?
可恨的是,她偏偏还按许念痕说的做了。
收拾餐桌上没吃完的早餐,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华夫饼就着原来的手提盒打了包。这些盘盘碟碟都好处理,就是许念痕丢给她的钥匙……夏楠不知道是揣着带出门,还是留在他的公寓里。
留在这里是最理智的选择,可是如果他没有留备份钥匙,而她又把这把锁在了里面,他到时候拿什么开门进来呢?要是钥匙拿在她手上,她还可以……喂,想什么呢!
算了,钥匙还是搁餐桌上吧,许念痕他从来就不是没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做有可能把自己关在自家门外面的事。
当然了,这只是夏楠没把她自己这个最大的可变因素,算进许念痕的考虑范围内的情况下。
还是要发条信息给屋子的主人,夏楠打了一长串的字,删删减减最后就变成了一句话:钥匙在餐桌上,我把华夫饼打包带走了。
确认,发送,然后利索地收起手机。
走到玄关处,学着许念痕的样子拉开鞋柜,一眼就看到了众多男鞋中的唯一一双女鞋。
等等,不是唯一,是……唯二。底层靠右的最里边放着的不也是一双女鞋吗?
夏楠本来都要把鞋柜门关上了,可当她看到那双有点熟悉的女士拖鞋,她竟鬼使神差地把它拿了出来。
颜色不再鲜丽,甚至还有些暗淡老旧,但夏楠却记得很清楚,这双上面印有阿狸图样的拖鞋,分明就是她提分手那天丢掉了一只的那双,她当时还矫情地说鞋子丢了一只就没有用了,以此为借口来掩饰灰败内心里的不舍。
自己丢三落四丢了鞋子,倒是怪上鞋子嫌弃她丢三落四而不让她找着,真的是那时候啊。
鞋子丢了一只是事实,夏楠从来就没想过还机会找到,甚至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她的眼前。许念痕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找到这双鞋子?又是出于怎样的初衷将鞋子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呢?
又是需要耗尽勇气才能深想的问题,夏楠觉得脑袋好疼,懵懵的,嗡嗡的,不能正常运转。
就像失忆的人偶尔想起过往经历的片段,总是记不完全,却又不甘就此搁浅。于是花更多的力气和倔劲去想,愈想脑袋的疼裂感却愈甚。这种思而不得,带来的是渴望,也是迷茫。
可是想起她听到看到以及到感觉到的种种,夏楠觉得真的有必要理理她那乱成一锅粥的思绪了。如果一切都不是如她以为一般,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地装作已经释怀呢?
更何况,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她把自以为是当武器,伤己更伤人不是么?
这样一想,好像就有了非做不可的理由。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到露天空旷的地方深呼吸,对抗那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压迫感
她把鞋子放回原处,又折身回去拿起搁在桌上的钥匙,这才快速走出去,离开了许念痕的公寓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