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很忙吧?”
“不,现在还好。”
“报社跟我们不一样,每天都要追着新闻跑,肯定很辛苦吧。而我们总是做一样的事情,有时候觉得也挺无聊的。从这个角度看,还是你们的工作有活力啊。”
芦村亮一说了半天闲话,可就是不切入正题。
不过,他照着菜单点了菜,吩咐服务员做这个做那个的,十分周到入微。
在吃饭的时候,芦村开口闭口就是感谢添田对节子和久美子的照顾,还提了两三个有关报社工作的问题。
可是添田很清楚,这位病理学副教授的兴趣,并不在这些家常上。
芦村亮一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添田。然而,他迟迟不开口。
至少,添田是这么猜想的。
餐厅二楼能看见围墙内的大学灯光。那是从茂密得发黑的银杏树梢中漏出来的。吹着口哨的学生从餐厅门口经过。
“其实前一阵子我去九州开了个学术会。”副教授突然说起了学术会的事情,“会议在福冈举行的……想不到地方上居然还有那样的大城市。”
“啊,我也去福冈出差过,还挺熟悉那边的。”添田随声附和道,心里却在疑惑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福冈。难道他在继续闲扯吗?
“哦?你也去过那儿吗?”副教授大吃一惊地说道。也许是学者的生活圏子比较小吧,总感觉自己去了个别人很少去的地方。
“我还去东公园那儿散了个步呢。”副教授说道。
“就在九州大学旁边是吧?不过还是西公园比较好啊,那里能看见海景。玄海滩就在山丘下面,还能看见凸出来的细长岛屿呢。”
“啊,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还有个西公园呢,不过东公园……”
为什么话题总是围绕着公园打转呢?添田百无聊赖地附和着。
芦村想把自己见到野上显一郎的事情,告诉眼前的添田彰一。
他总觉得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心里就会七上八下的。从九州回来之后,他就带着野上孝子、久美子和妻子节子去餐厅吃了饭,那是他的潜意识想要告诉别人,自己在九州有过令人震惊的经历。然而,三位女眷什么都没察觉到。最终,他发现自己的用心打了水漂。
还是得把这件事说出来才行。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跟谁说才好,总不能跟孝子或久美子说吧。
自己的妻子节子也不行。
她们和野上显一郎的关系太近了。然而,没有关系的第三者就更不行了。想来想去,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添田。添田将会成为久美子的丈夫,既和野上家有密切的关系,又不是血肉至亲。也就是说,这恰到好处的距离,让芦村选择了添田作为倾诉的对象。
然而,真的把添田叫出来了,芦村又难以启齿了。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添田,他可能会立刻告诉久美子,即使嘱咐他不要说,也难保毫无疏漏,而久美子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母亲。
事关重大。在关键时刻,芦村亮一打起了退堂鼓。
从这一点看,添田彰一的心理状态和芦村亮一的如出一辙。
添田也相信野上显一郎还活着。而且他已经猜到,野上伪装成了法国人凡内德来到了日本。这一信念在前往伊豆的船原温泉见过村尾芳生之后更加坚定了。
可是添田最介意的是,野上显一郎还有位法国妻子。要是没有这位夫人,他说不定会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推测告诉野上孝子和久美子。然而,“显一郎有另一位妻子”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不,不光是孝子,就连坐在眼前的节子的丈夫芦村亮一,也不该知道。
亮一是节子的丈夫,看似是个绝佳的倾诉对象,可是难保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妻子节子。而节子很有可能会告诉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