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共实是祖上留下来的架子,但这些年来朱尚峻的父亲混的不算得意,入不敷出,渐渐也是内囊上来了。
“刘叔,父亲大人和母亲是不是还没歇息?”
天儿已经黑了,普通百姓人家吃罢了晚饭,肯定熄灯睡觉了,只有读书人家和品官之家,这个时候还会点着灯说些闲话,或是做些消闲娱乐的事情,等再过一个更次后,才会渐渐分开去睡。
“是,大爷,老爷太太都是在上房,大姐儿也在。”
朱尚峻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子,一家都很疼爱,已经很久没瞧着妹子,朱尚峻心里极高兴,点了点头,便是大步往上房赶过去了。
沿途有一个长随打着灯笼迎过来,朱尚峻微笑着拒绝:“星光月色这么好,哪里就能绊着我了,不需要,你们也辛苦一天了,歇着去吧。”
那长随只得依命下来,正好和刘叔等人碰着,各人都是面面相觑,半晌过后,那长随才道:“大爷是不是吃醉了酒?”
“你那是屁话!”
有人立刻道:“大爷走路那姿式,那腰板,脸上那笑,可是有一点吃醉的模样?”
朱尚峻以前在家,不是小霸王那种,但也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每天斗鸡玩狗,打骂下人也不是没有过,走路就是一摇三晃的那种。
今日一见,却是大步流星,虎虎生风,腰板挺直,真的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儿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变了,真是变了。”
“我在这府里呆了三十来年了,大爷变的这模样,老爷少时都不如啊,看来这府里是有望再复往日光采了。”
家下人的议论,朱尚峻当然不会知道,他很久未曾回来,一草一木,一屋一瓦都很亲热,怀着这种愉快的心情,他大步踏入房中。
满脸络腮胡子的朱荣正在与妻子闲谈,女儿也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灯影摇动,他们看到一个英武青年神采奕奕的站在自己身前时,朱荣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佩刀。
“爹,是我啊。”
看到父亲的举动,朱尚峻差点笑出声来,以前看着十分勇武高大的父亲,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寻常的中年人了。
而且,动作很慢,拿刀的手十分的不专业,反应极度的不合格,若是父亲在营,恐怕要次次负殿了。
“是老大回来了?”
一家三口,都是有不可置信之感。以前的朱尚峻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精气神到站姿,没有没发生改变的,说是自己的亲人,但刚刚突然出现在三人眼前时,竟是叫人有不敢相认之感。
“我算服了小张大人了。”朱荣放下腰刀,看着一脸惊喜神色的妻子和女儿,感慨由之的道:“能将我这纨绔儿子调教到现在这般模样,便是以后叫我朱荣给他牵马当个马夫,也是值得过了!”
……
在朱尚峻等人坐上车回家的时候,惟功也是青衣角带,头戴一顶大帽,脚踩乌皮靴,也是坐上一辆马车,赶往东城崇文门店。
一路上当然也是十分的颠簸,京城的道路在当时士大夫的笔下也是多有记述了,中间高,两边洼,十分难行,也就少数的几个坊和皇城是用大块条石或是青砖铺成的道路,别的地方,九成以上就是泥土路,街角巷尾,到处是垃圾和粪堆,污秽不堪,在这样的地方坐车行走,辛苦是不必提了。
“京城的道路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重修,不过,能叫大家尽可能的出行舒服一点儿,看来我是能办到了。”
到了崇文门店内部,看到已经制作完成的四轮马车时,惟功也是十分骄傲和自豪了。
这东西,也算是超前几百年出现在华夏的大地上了,在这个时候,它正合其时,十分合用,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