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乃是天授,自是天佑大明,待皇上亲政数年之后,戚、李、俞等人老迈,则又有张惟功这样的勋贵武将可用,这是我朝之大幸事。”
当时之人,也不是不重武备,只是将武备多放在可用的将领之上。嘉靖年间就是如此,以万历现在的布局来说,申时行的话倒也不是纯然的恭维,而是发自于内心。
而以大明朝堂来说,对勋贵的信任是远在普通的朝臣之上,甚至连太监也比不上。
这一集团是与国同休的身份,绝不会有异心异志。
万历心中十分得意,自己只是顺势而为,在封赏上确实有点拔高……这是因为在前一阵他薄待了惟功,所以加以抚慰罢了。不料歪打正着,倒是一着好棋了。
“只是张惟功武功太过高明,皇上请留意,万不可调其入禁中,过于接近圣驾。”
“此事朕亦有数。”
虽然惟功不能与江彬比,不过万历显然也不打算调惟功入禁中领军了,亲眼见过惟功的武力之后,皇帝也是明白,这样的猛将,宜放于军中,而不宜放在自己身边。
无关于忠诚,万历丝毫不怀疑惟功的忠诚,只是身为帝王,绝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危交托在臣子的忠诚之上!
第229章 训导
看着申时行,万历森然道:“先生每与朕说话,宜慎之再慎,不可轻泄于外。”
“臣岂敢。”申时行断然道:“臣深知,臣不密则失其身之理,绝不会将皇上之语泄露于外。”
“唔。”万历轻轻一点头,对这个讲官师傅的品性,他还是信任的,而申时行,毫无疑问是他将来可倚重的股肱大臣,也是清算张居正的重要棋子。
几番君臣密谈,万历已经深知,申时行对张居正的诸多不满,几乎是对张居正现行政策没有一样满意的,万历对这些政务大事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系统的看法,不过他知道,申时行谨慎小心,细致多智,是一个可信任依赖的好帮手,仅凭此点,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张四维等现在的大臣,万历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交换他们的忠诚,所以只有申时行这样有讲官身份的大臣,才适合罗致为心腹。
“先生,”万历深深看了申时行一眼,轻声道:“张先生已经有密奏,预备在近期之内,加两位阁臣入阁。先生,便在人选之中。”
申时行已经走完了最难的十年,从翰林开坊再到京卿部堂,从一个白衣书生到进士,再到有入阁资格,并且排位靠前的礼部和吏部侍郎,而且由于张居正的赏识,入阁是必然之事,但听了万历的话之后,申时行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朕于先生有厚望焉。”
万历的话,大有深意,而申时行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深深一揖,恭声答道:“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异日必见臣之展布。”
“如此,则最好不过!”
……
英国公府阖府上下一起庆贺,除了张元德父子几人托病不至外,阖府上下俱是与宴。
此时的张惟功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是与以往截然不同,除了张福几个死硬的无法转圆,只能硬挺到底之外,其余上下都是改弦更张,甚至加倍的巴结起来。
惟功却是不爱这般嘴脸,只是碍着张元功和七叔的面子,一时不得离开,正烦闷间,见来兴儿在外伸头探脑的观看,便是笑骂道:“有什么事,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是,回少国公……”
惟功脸一沉,道:“不要这么叫。”
“是……”来兴儿咽口唾沫,改口道:“回五哥儿,是襄城伯来了,在梨香院候着。”
惟功的倔脾气也在住处上,打死不肯搬,连累着七叔七婶也搬不得,不过三人这么自成格局习惯了,倒也不想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