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腿自然是地位能力最高的一层。
中年男子打量了衣着朴素的谢傅一番,问道:“来找活干的?”
谢傅点头。
中年男子道:“我姓孟,是一楼管事,要找活干,先来登记入册吧。”
这孟管事说着将谢傅领到柜前,“交了二百文押金,办了手续,领了铜牌,以后你就是奔马社的一员了,每次酬劳都需要扣去十分之一归奔马社。”
扣去一定比例的酬劳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大的奔马社也不可能白干活,只是谢傅今天没有带钱。
“我今天没带钱过来。”
“那你带了钱再过来吧。”
这时一位年轻妇人一身缟素走了进来,直接来到柜前,“家婆新丧,我想请位先生写副挽联。”
孟管事道:“要请先生写挽联,打底二百文、”
年轻妇人显然大吃一惊,“这么多钱啊?”
孟管事淡淡道:“那你准备了多少钱啊?”
年轻妇人弱弱道:“我只有十文钱。”
孟管事忍不住一笑,“开什么玩笑,十文钱就想请先生为你写挽联,你到铜榜前看一下,替人送封信都要二十文。”
年轻妇人弱弱道:“那……”
孟管事道:“没钱我可帮不了你。”
这世道书贵纸贵,会文识字的确实占极少数,像普通人家都认不得一个读书人,每每家中需要题联写字都需要请人代写。
不过两百文写一副挽联就有点过分了,谢傅开口道:“这位娘子,我来帮你写。”
年轻妇人闻言,扭头看向谢傅,“你?”
“是,这挽联我来帮娘子写。”
年轻妇人看谢傅虽然一身粗衣陋布,却隐隐感觉他有点不一样,有点先生的儒气,弱弱问道:“你可以吗?”
“可以。”
孟管事哈哈一笑,“就你一个市井白丁也想挣这份钱,还是帮人跑跑腿,干些粗活。”
这年轻妇人正摊开布裹,准备将无字白联拿出来,听见孟管事这话,又犹豫了。
倒是对着谢傅客客气气道:“先生,这白联我花了三十文买的,你可不要写坏了。”
谢傅哪会听不出妇人委婉推脱之意,哈哈一笑:“写坏了,我赔你就是。”
话都这个地步,年轻妇人再无拒绝之理,将无字白联递了过去。
“孟管事,借柜台笔墨一用。”
谢傅说着,将无字白联随意挂着柜上。
那些个围在铜榜前的市井白丁听见有人要在大厅写字,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公子先生写字并不稀奇,这市井白丁写字却是头一回见。
也不全然都是看笑话的,也有好奇期待的。
谢傅抖了抖衣袖,露出包扎着白布的双手。已经完全看不见手指头了。
所有人瞠目结舌,这是闹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