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开扇圆门洞,蒙一层素纱,稍微飘袅,隐约透视另有遮掩;对过便装置书架及桌案,载量丰富,书香氤氲;在这边布设两窗户,自也明晰,粉白帘幔垂怜,好似浮云,然其上竟来对乌黑闪亮的小鸟,正穿梭花红柳绿中,乍眼看去像真物,颇为轻盈生动、齐契和美,并刺字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倒不妨说成水墨画,而附近安个酸枝木妆台,几件日常用品,较简单;全局还算宽松伸舒,忽觉阳光斜照,原处偏厅南部,此乃横向居室。
“小翠,瞧你这张巧嘴连说连说的,少爷都不大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我既言没则没。”
“什么没有,还不说是吗?莫非……莫非少爷你真为昨晚那句话?”
“哪句话?哦……对、对……少爷志在王道,岂是戏言?”说着把手一握,颤抖不休。
烟翠暗笑一下,“样子倒挺像,没话说了吧?请别当我是傻瓜,这只不过为你的挡箭牌!”
“挡箭牌?”欧阳禄亦付之一笑,“该说成‘王牌箭’才对!好了,咱们且不谈它,瞧你现在这尊模样儿,让人看得多么心疼?!其实、其实少爷呀……最在乎的还是小翠……”
“算了吧!不说拉倒,我也死心,懒得再看见你——走、走……”身子便往后倾,未想又被他抓住手,依然被纱布包裹完好,这样细致而粗重,“咝、咝……疼……疼……唉呀……”
“是哟!况且你手也已经受伤了,又怎的可能……”
“啊……少爷,你说什么?大声点!”
“没……没什么!”欧阳禄忙给她揉搓起来,“咳……少爷不好呵!总是太心急你……”
“少爷,你……”烟翠欲抽,却如何能动,气急而泣道:“你总是说得太好听!”
“是……是……不、不……我所说可为心里话。”
“心里话?摸摸自己良心吧,这些年敢说对我好吗?而小翠却能够为你付出所有,乃至性命!”
“是、是……我知道,若非你也无今日之少爷,功劳……卓著呀!”一声叹气,似乎都不堪重负。
“少爷,你……你这又怎么了?难道还是我说错?”
“没……没……”
“什么没?”手臂啪地一下拍床,好比惊堂木,“你老是这样——藏藏揶揶,说话从来半句!”
“半句……也不少了。”欧阳禄竟发笑,声音虽非大,却感到害怕,再又低缓道:“人家可还会‘借花献佛,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烟翠愣了愣,脸蛋陡地变红,如此鲜明,“哦……难道、难道你这还因为那事……都督……”
“都督……哼……你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是否还想……”
“少爷、少爷……到底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欧阳禄眉头一竖,立起身骨,“罢了,你好好歇着,少爷还有事,先行……”
“不!少爷……”手指一把抓住那袍子,几乎抠进肉去,“你今天务必给我说个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猜忌、难过、折磨人……咳咳……小翠即便死了也瞑目啊!”
“胡说!这是可以乱讲的吗?就别多想了,安心养好身子;至于那庵堂,我也随你。”言着便将冷手拉开并与她一起摁入残破被衾中,又轻拍两下,“总之乃少爷对不起小翠!”
“少爷,你别走、你别走……”那幅背影多么僵硬而模糊,似乎画像褪色、消逝,烟翠嘶声道:“不说往后就别再踏进这扇房门半步!来我也定当没见,做个盲人、木头,反正你总是一直藏着、躲着……”
“你这是何必?”欧阳禄一刹脚步,良久终于仰面而道:“少爷我呀……吃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