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仍然板着一张脸,待见到云儿将侯玉打扮成妓院鸨母的形象,脸上还粘了一粒豆大的黑痣时,眼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
侯玉一脸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笑不得,怪腔怪调地说:“在下是不是该请云姑娘赐名?”语气中满是自嘲的味道。云儿拍手说:“对对对,差点忘了,就叫翠花如何?”说得满屋子的人掩唇偷笑。她抬手勾起侯玉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本姑娘身边伺候吧。要是敢不老实,哼哼……”拔出匕首往桌子上一插。
云儿正为自己的杰作扬扬得意时,却见燕苏走过来,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淡淡说:“云儿,你过来。”该是跟她算账的时候了。
越是这样平静无波的语气越是让云儿胆战心惊,她随燕苏来到一间上等厢房,燕苏让人端来一碗黑漆漆、黏糊糊的浓药,她露出厌恶的神情,捏着鼻子问:“这是什么?”燕苏吹了吹手上的热茶,慢悠悠地说:“这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三日醉’。”云儿摇头,“又不是酒,叫什么三日醉,我不喝。”她喝药都喝怕了。
燕苏抬头盯着她看,一字一句重复,“你不喝?”语气轻飘飘的,房里的空气顿时如寒风过境,瞬间结了冰。云儿见他嘴角青筋暴出,眼睛微眯,随时要发怒,连忙改口,“喝,喝,喝,谁说我不喝,便是毒药我也喝了。”没看清说这话时燕苏怔忡了一下,她一仰脖,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喝了。喝完还倒提空碗,抹了抹嘴巴,以示她非常合作。
第三十五章 似是故人来(18)
燕苏正襟危坐,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平静地说:“‘三日醉’是最温和的一种毒药。”云儿一脸错愕,头上仿佛炸了个惊雷,右手抚上自己的咽喉,“毒药?你给我下毒?”燕苏掏出一粒艳红色的药丸,只有豌豆大小,“这是解药,我让人在外面裹了一层蜂蜜,每天服一粒便可。”云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若一桶雪水兜头兜脑浇下来,打了个冷战,怒极反笑,“下毒多麻烦,一剑杀了我岂不是干脆?”就在她毫无防备、全心信赖他的时候,他竟然对她下毒!
燕苏眸中闪过怒气,“谁叫你总是无视本宫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三日醉’这种毒药,药性温和却持久,只消半炷香的时间便可渗入血液,深入骨髓之中。不过你大可放心,只要每日午时按时服下解药,便可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敢再逃跑,药性发作的时间是三天,三天,你有足够的时间决定是回到我身边还是毒发身亡。三天,这是我给你后悔的时间。”红色的药丸在他手心来回滚动,红得诡异而妖艳。他说:“考虑到你偷药的可能性,解药我会让人每天炼制,一天一粒。保不准有什么其他意外情况,我这里会多放一粒,以备不时之需。午时一刻了,你把这解药吃了吧。”
云儿听完,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强忍下心中的惊愕、痛恨、厌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燕苏脸色一变,追上去拉住她,声色俱厉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她转头过去,不再看他,冷冷说:“你知道我最怕死了,还能干什么?不是三天才发作吗,何必这么着急呢!”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从芙蓉山顶不顾一切跳下来救她的那个人呢,为什么要对她下毒?赛华佗曾骂过她没心没肺,要是真的没心没肺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痛了。所谓的凌迟,便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自己此刻也是这样吧,生生被人凌迟。
燕苏见她冷漠地推开自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自己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顿时心慌,宁愿她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无法无天。他双手施力钳住云儿的双肩,极力诱哄,“云儿,不要这样,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每天午时按时服药,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是午时若没有按时服药,就算最后三天内服下了解药,对你的身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