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只覺得眼前一片陰影投過來,再回過神,眼前便是沈珏的衣襟。
她不由不解的抬頭看向沈珏,皺眉問道:「沈首輔是何意?」
沈珏低頭看著白玉安笑了笑,撩了袍子坐在了白玉安旁邊的高凳上:「在這兒說也無妨。」
白玉安愣愣看著沈珏已經在凳子上坐好,這時候也不好再請人出去,只好又坐在椅子上問:「沈首輔找下官何事?」
沈珏卻看了眼桌案上的藥碗,看著白玉安道:「白大人不若先喝了藥再說?」
白玉安又是一愣。
魏如意這時就連忙將藥端到了白玉安的面前道:「大人,再不喝的話,藥效便過了。」
白玉安看了眼面前的藥,淡淡道:「我先與沈首輔說話,你先端出去,我過會兒再喝。」
沈珏卻看向白玉安,眼神里沉靜:「白大人為了與我說幾句話,連藥都不喝了?」
白玉安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又聽旁邊魏如意的聲音:「大人,這補藥再不喝就涼了。」
沈珏看了眼魏如意手裡的藥碗:「這就是今日那補身藥方熬的?」
魏如意就點了點頭,還藉口一句:「大人風寒還未好,這藥補身子。」
這話在沈珏聽來不過是掩耳盜鈴,他非笑非笑的看向白玉安:「你身邊的人這樣擔心你的身體,白大人不若先喝了?」
「喝一碗藥也耽誤不了什麼功夫。」
阿桃這時站在白玉安的身後,看著藥碗欲言又止,背對著給魏如意使眼色。
奈何魏如意一顆心全在藥碗上面,連看都不曾看阿桃一眼。
白玉安無聲沉默,又看了眼魏如意關切期盼眼神,還是有些不忍,端過藥忍著苦澀喝了。
好在那碗也並不大,白玉安強忍著翻湧上來的反胃,將空碗放到了魏如意的手上。
阿桃有些擔心的看向白玉安,白玉安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了下去。
待到屋子裡只剩下兩人時,白玉安才看向沈珏:「沈首輔這麼夜過來,可要說何事?」
沈珏瞧了眼白玉安唇上殘留著的水色,那張寡慾清淡的臉,好似也被帶出了幾分瀲灩。
視線往那被交領遮的嚴嚴實實的領口看去,他才淡聲道:「聽說白大人今日碰見佳寧郡主了?」
白玉安也不知沈珏是哪裡得來的消息,想著這事難道已經傳開了不成。
當時他們在畫船的最上層,統共也沒幾間雅間,難不成是佳寧郡主又鬧了出去?
但這事和沈珏有什麼關係。
想著白玉安捧著手爐,垂著眼帘淡淡道:「是碰見了。」
沈珏垂眼看向白玉安淡然的神色:「聽說佳寧郡主要去太后那告白大人的狀,白大人打算怎麼做?」
白玉安看了眼沈珏,又道:「下官無愧於心,到了太后跟前,下官稟明實情就是。」
沈珏眼裡就有些嘲諷:「佳寧郡主可是太后的親侄女,白大人當真覺得這次能全身而退?」
白玉安不在意的看向沈珏,看著他眼裡的嘲諷,皺眉低聲道:「公道自在人心,下官不覺得自己有錯。」
沈珏冷哼一聲搖頭:「官場上轉圜的餘地很多,白大人一根筋的去碰,又能得什麼好結果?」
「白大人此刻還不如想想,誰能夠幫你。」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占了理的事情,求了人,不是就認了自己錯了?
白玉安冷著臉看向沈珏:「沈首輔不必勸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沈珏冷笑出聲,倒是一如既往的清高,也一如既往的不領他的情。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沈珏又低頭看白玉安一眼。
抿著唇,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