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一怔,抬頭看向對面高寒,見他低著頭,整張臉都在陰影里,便道:「高兄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高寒伸手撫額,手掌又滑落到了眼上,深吸一口氣沒說話。
手掌再離開時,雙眼已經通紅,撐著面前桌子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兩步,高大的背影背著白玉安,低著頭道:「玉安,我成親的日子已定好。」
「那時我大抵不在京城,你別過來了。」
高寒語罷不再說話,大步往外面走。
門啪嗒一聲打開又合上,白玉安怔怔側頭看著門口,心裡惴惴。
她又呆呆看著面前新上的菜餚,菜香味飄過來,她心頭又一陣難受,撐在桌沿乾嘔。
空蕩蕩的室內,只餘下白玉安難受的乾嘔聲,細弱的背影躬身,在燭光下孱弱不堪。
沈珏就站在外面的門口,聽著身後長松在耳邊低聲道:「大人還是現在帶白姑娘走吧,祁王的餘孽埋伏在這兒,雖說我們人手夠,畢竟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難免怕受傷。」
沈珏負手皺眉:「大概有多少人?」
長松就道:「李林淮的兒子一直躲藏在京城裡,餘下的侍衛應還有百來人,一直在找機會伺機報復。」
「今日他們怕是看到了白姑娘在這兒,再待下去對您不利。」
沈珏皺眉沉吟,看向前面一層層圍欄上來往的人。
忽然他一挑眉,笑了笑:「正好。」
正好留住白玉安的心,他不想逼她。
也不想讓白玉安只是因為孩子留在他身邊。
他看了眼身後的長松:「你先退下去,派一個人去再帶些人手過來。」
「其餘人留在暗處,我沒做手勢,都別過來。」
長松一愣,看向沈珏:「大人,他們也躲在暗處,您一個人還帶著白姑娘,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況且白姑娘……」
沈珏皺眉打斷長松的話:「退下。」
長松聽著這語氣,再不敢多言一句,連忙垂頭退了下去。
沈珏一直就站在門口,直到身後的推門打開,他才轉過了身,與面前那雙驚慌的眼眸四目相對,眼裡就漸漸幽深。
幾步過去就將白玉安摟在了懷裡。
白玉安渾身僵硬的任由自己被沈珏忽然過來抱在懷裡,身體已經驚恐的做出反應。
腦子裡都是沈珏發現了她。
她不敢想接下來的折磨。
以及他接下來的怒氣。
可沈珏卻彎腰捧住了她的臉,眼框裡發紅的看著她:「剛才碰見高寒,他說你在這裡,我就等在外面。」
「沒想到你真的在這。」
白玉安怔怔聽著沈珏的話,看著他的眼睛,想要從那裡面看出一絲不對出來。
她假死騙他,他為什麼沒有發怒。
沈珏似是看出了白玉安眼裡的防備驚慌,手指拂過白玉安後腰,抱著她進屋,腳後跟將門推上,一下隔絕了外面人的視線。
長松在暗處看得著急,這時候要是那些逆賊過來,不就是瓮中捉鱉了麼,他又看不到大人的手勢,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白玉安看著沈珏將自己又往屋子裡面抱,手掌推在沈珏的胸膛上,驚恐的問:「你想做什麼?」
沈珏看著白玉安這般防備他,眼裡有些受傷,雙手環在白玉安的腰上,一彎腰就埋在白玉安白皙的脖子上:「玉安怎麼這麼無情?你假死騙我,我差點兒就要跟你一起死了。」
「再讓我抱抱你吧,我想你的厲害。」
白玉安察覺到領口頸脖處有溫熱的濕潤,她怔了一下,手放在沈珏的胸口,稍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的沈珏,她有些不知道怎麼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