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頓了頓,撐著傘上了廊橋。
走到對面閣樓上,收了傘,白玉安垂眼掃了掃衣襟,抬腳上了閣樓。
走到了閣樓上,白玉安一眼就見到正坐在中間矮几上煮茶的沈珏。
屋子內的角落處都放了炭火,可四周的花窗皆打開著,也並未覺得溫暖幾分。
坐於軟墊上的沈珏好似並沒有注意到上來的白玉安,依舊做著手上的動作。
白玉安默了默,將凍的發紅的雙手攏在袖子裡,喊了一聲:「沈首輔。」
沈珏這才抬起頭看向白玉安,見他攏著袖子立在那裡,清秀雅致,秀於山林,一見到就能讓心情也寧靜下來。
他嗯了一聲,長眉間淡淡:「白大人,過來坐。」
白玉安這才過去跪坐在沈珏對面的軟墊上。
面前伸來一隻骨節分明的的手,那隻手將一盞青白瓷杯放在白玉安的面前,沈珏不冷不淡的聲音響起:「白大人,喝茶。」
白玉安看著面前的茶杯,裡面還緩緩冒著熱氣,清淡梅花茶香襲來,白玉安端著茶杯抿了一口。
溫熱灌入胸腔,頓時覺得身子稍微暖了些,不由又喝了一口,臉頰也因熱氣微微染了些薄紅。
剛才冒著風雪過來,白玉安身上冷的厲害,這會兒坐在室內,也不知是染了熱氣還是怎的,後背竟有些發熱。
將茶盞放到小几上,白玉安看向了對面的沈珏,卻正好對上沈珏也看過來的眼眸。
沈珏眉目濃厚,鳳眼長眉,鼻樑高挺,冷著眼時覺得眉目如刀,一般人受不住,白玉安也有些忌諱。
她稍微有些猝不及防,對方那雙眼裡墨色滾滾,深不見底,像是要將人看穿過去。
白玉安坦然眉目,開門見山的低聲問:「沈首輔打算讓下官住在旁邊多久?」
她今日過來也是要將這事說清的。
今日的沈珏衣著閒適,裡頭是玄黑鍛袍,外頭也披了件黑色氅衣,卻是冷峻清貴。
他聽了白玉安的話,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道:「不急。」
「今日邀白大人一同用飯,飯後再說也不遲。」
沈珏的話說完沒多久,從閣樓底下就上來一排侍女,侍女手上端著托盤,恭敬的將托盤中的菜碟放在了小几上後就退了下去。
最後一名侍女端著酒壺,躬身跪坐在了白玉安的身邊。
白玉安不由看了眼那名侍女,香粉的味道撲鼻,柔軟的身子幾乎靠在了她的身上。
那侍女又傾身為白玉安斟了一杯酒送到她的唇邊,撲著香氣笑道:「溫好了的松花酒,白大人喝了暖暖身子。」
白玉安垂眼看著眼前女子胸前那袒露出來的大片白膩,雖有薄紗擋著,但裡頭春光一覽無遺,又看向了那女子的臉。
沉魚落雁的容貌,眉眼間有婉轉動人的柔弱與楚楚,眼下一顆淚痣,鬢髮如雲,僅僅一根玉簪裝點,便能讓人移不開眼。
明明是清明容貌,做派卻是秦樓楚館,白玉安眼底微微動容,不過是寄於強權之下的女子而已。
她垂眉接過女子手上的杯子,卻不飲下,只是對著對面的沈珏道:「下官不善飲酒,沈首輔恕罪。」
沈珏卻勾著一抹冷笑:「白大人還是沒有學會在我面前的規矩。」
白玉安的臉色微微一變,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她的臉色難看起來,看著對面的沈珏,指上的動作不由變緊。
身邊的女子這時卻從白玉安的手裡拿過了杯子,對著白玉安笑道:」白大人不願喝,可是奴婢伺候得不夠周到?」
「那奴婢這樣餵大人可好?」
說著女子將杯中的酒飲下,含在嘴裡湊近了白玉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