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眾臣一時戚戚,又唯恐這場洪水殃及了自己,皆是閉口不談。
只是那牢獄裡審人的手段殘酷,也不知那風光霽月的白衣探花郎,能不能受得住了。
且沈珏為主審,歷來不留情面的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玉安被押走的那天,沈珏就負手站在不遠處。
看著那清雋身影被壓彎了背脊,在冷簌寒冬里分外渺小。
他有些期待再次的見面。
第5章 受刑
白玉安被押去了督查院監,公服褪去,已然換上了髒污不堪的囚服。
兩個獄吏上前給白玉安加了鐐銬,一個獄吏看白玉安一身白淨的細皮嫩肉,忍不住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他對著身邊的人打趣:「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一個個長了個小白臉,難怪那些千金小姐喜歡。」
另一人一把把白玉安推到牢房內,一邊鎖著鎖鏈回道:「呸,小白臉有什麼用,咱們王司獄手下,沒幾個能受得住。」
白玉安沉默不語,只退到角落裡蜷縮起來。
過了兩日,沈珏從皇帝那裡走了出來,走到都察院,兩名御史早已等候,見了沈珏,連忙將案卷呈上去道:「沈首輔,這是王太傅一事的卷書,請大人過目。」
沈珏靠在都察院大堂內上首的椅子上,隨意將文書翻了翻,就放到了左督查御史崔任手上:「再審。」
崔任看了看手上的卷書,又屏退了四周才走到沈珏的面前問:「沈首輔是何意?」
沈珏歷來是喜怒不形於色,聽罷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怎麼了?」
崔任便道:「王太傅那裡審了幾日了,您是知道的,家也搜了,就連老家的宅子都搜過了,府裡邊的下人一個個挨著問,哪怕找著了一丁點與敵國來往的消息我們也好做些。」
他靠近了沈珏,觀察著沈珏臉上淡淡的神色,聲音壓得更低:「我們這邊找不出證據,沈首輔要如何做,不如明示?」
這場禍事歸根結底也不過是黨派之爭,王太傅著了套沒法子,他現在也只能站在沈珏這邊,畢竟這件事最終怎麼樣,全看沈珏在皇帝那怎麼說了。
不過以小皇帝那習性,幾乎完全被沈珏捏在手中,還不是由沈珏說了算。
沈珏淡笑一聲,修長手指扣在梨花桌案上,眉目微微一挑:「崔大人不若再審審?」
崔任一愣,也揣測不出沈珏究竟什麼心思,只好一口應了。
沈珏又沉下眉看著桌上繚繚的青煙,淡淡道:「白玉安那邊現在可招了?」
崔任聽見就忙招了一個司獄過來說話。
那司獄過來作了禮就道:「回沈首輔,那位白編修自入獄後就沒怎麼吃過東西,每日只喝了幾口白粥,問他話也閉口不答,我和手底下兩個獄吏常用刑具都用了,白編修還是閉口不談王太傅。」
崔任在一旁聽罷倒有些唏噓:「沒想到白編修這樣一個文弱書生,竟能扛得住司獄的手段。」
他看向沈珏:「這白編修有些血性,想讓他指認自己的老師,怕是不可能。」
其實崔任倒有些同情這白玉安,王太傅那麼多學生,怎麼偏偏是白玉安入了牢獄。
明眼人都清楚,不過是韋太后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這白玉安這次要能從這裡走出去,少說脫層皮,大了說跟王太傅同罪都有可能。
沈珏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站了會兒才淡淡道:「先進去看看他。」
此時的白玉安已不再有那日保和殿外的清正模樣了,瘦弱的身體上布滿了紅色的鞭痕,蜷縮在發臭的草床邊一動不動。
沈珏皺眉,周身有些冰冷:「人死了?」
一個獄吏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