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淺淺笑了笑,本想要說話,卻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怎麼忍都沒法子,白玉安撐著床沿蒼白著臉,捂在唇邊的帕子換了又換,最後連手都撐不住,還是阿桃來托著,這一場才總算過去。
阿桃紅著眼讓白玉安靠在自己懷裡,微微哽咽道:「公子歇歇吧。」
白色中衣襯托得她更加瘦弱,細白的手指有氣無力的搭在床沿,只聽見白玉安費力的喘息:「這樣子,讓溫兄笑話了。」
溫長清看白玉安這樣子心裡頭難受,捏著拳頭低聲道:「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只是我留在這裡也是打擾你清淨,今日你先好好養著,我明日再來看你。」
他又低聲道:「那些朝堂上的事也勿要再想了,往後再不要得罪太后了。」
白玉安不想在人前表露這番模樣,聽了溫長清的話默了一瞬點點頭:「好……」
溫長清起身又深深看白玉安一眼,停頓幾瞬才嘆息一聲轉身出到外面。
第13章 半夜醒來
溫長青出去後站在白玉安的宅子門口,看著那蕭條冷清被雪覆了的院子,心裡頭複雜情緒難舒。
當年白玉安也本不在這裡,不過是為了躲那些上門來巴結的,搬到這兒來求清淨。
可如今這裡門可羅雀,他也不知白玉安究竟後悔沒有。
身後的小廝看溫長清只立著不走,站了小半會兒了,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公子,外頭天冷,還是快些上馬車吧。」
溫長清嘆出口氣:「是啊,這樣冷的天。」
「他一個人在牢里,又是如何捱過來的……」
溫長清喃喃說完,想起白玉安剛才的樣子,心裡頭難受的異常。
兩人本是同僚,他雖大白玉安幾歲,但兩人常同行探討,他已然將白玉安當作了自己的知己。
這邊白玉安自溫長清走後就睡了過去,魏如意守在床邊為白玉安擦汗,又將她的手暖在了自己懷裡。
白玉安的手指很細,細看中指上還有常年握筆的繭子,指頭尖尖的,比魏如意的手還秀氣,她又不由握著白玉安的手放在眼前端詳。
感嘆男子竟也可以這樣精緻。
熬藥間隙從外面進來的阿桃看見這幕,連忙過來將魏如意趕了出去,低斥了兩句讓她趕緊去燒熱水。
魏如意這個時候知道分寸,阿桃吩咐她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去做了,走前還不忘將白玉安的手放在被子裡蓋好。
白玉安這一覺睡的格外長,一直睡到了深夜。
眼前萬籟寂靜,一片昏暗,仿佛不似在人間,白玉安心裡莫名的一陣心慌,揪著胸口喚著阿桃:「阿桃,幾時了?」
阿桃從偏屋端著燭台過來,連忙說道:「過了卯時了。」
白玉安靠在床頭,大口的喘著氣,看著窗外道:「我心慌得厲害,你快把窗打開。」
阿桃猶豫:「半夜三更的,雪吹進來怎麼好。」
「晚上王大夫才說了,您現在可一點寒都不能受了。」
白玉安閉著眼,飽滿蒼白的唇畔微張,昏黃的燭火在她臉上映照出溫婉的色澤,雖是虛弱,卻莫名的晏晏動人,攝人心魄。
「吹進來才好,也好讓我清醒過來。」
聽到白玉安這話,阿桃一怔,知道自己勸不住,只好走到窗前打開了窗。
霎時間窗外的飛雪果然吹了進來,剛好落在床上那張如玉清冷的臉上,卻又很快消融下去。
白玉安咳了幾聲,忽道:「這雪自立冬就未停過。」
阿桃走過去在白玉安的身上又披了件毯子,接話道:「可不是,也不知還要下多久。」
「去年也沒這麼下的,難不成哪處有冤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