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沈珏早早在宮中處理好事務就忙著往家裡趕。
下頭的大臣要找他的,急事要見的,都延到後面,見便是沒空。
這般舉動,不由引的低下人私下議論,不就是喜得了個千金麼,跟誰家裡沒有似的。
但沈珏心底的難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玉安自從得了鳶兒,夜裡再沒有他的位置了。
但凡夜裡那小糰子要是哭一聲,白玉安就不忍心的要人去旁室里將她抱過來跟自己一起睡。
沈珏要不回去早些,早些將小糰子逗的晚上沒力氣折騰,晚上就沒他的一席之地了。
白玉安在旁邊看著沈珏坐在小床邊,一臉不快的看著小床內的小人,一見著人眼睛閉上要睡了,他就拿著響球在旁邊晃著騷擾。
白玉安看不下去,拿過沈珏手裡的球,皺眉道:「怎不讓人睡?」
沈珏頗無奈:「她夜裡夜夜吵你,白日裡少睡些,夜裡就不吵你了。」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我聽常嬤嬤說,這時候都是這樣的,睡不夠時辰,怎麼長身子?」
沈珏就看向旁邊的常嬤嬤,黑眸壓迫:「真是這樣?」
常嬤嬤被沈珏的眼神嚇得出了冷汗,連忙低下頭,說話都有些遲疑:「剛出生的是要嗜睡一些。」
沈珏就皺眉,狀似漫不經心道:「往後就讓她去旁邊院子吧,反正離得不遠,玉安要……」
沈珏的話還未說完,在看到白玉安冷冷瞥了一眼自己後,到底住了嘴,生悶氣似的扔了響球去書房處理公務。
到了夜裡的時候,沈珏正抱著白玉安親昵,果不其然就聽到了隔壁的哭聲,以及嬤嬤哄著的聲音。
不出意外的白玉安就要起身去抱。
沈珏哪裡捨得白玉安大夜裡起身,三月屋子裡還燒著炭,白玉安還在月子裡,半分也不能讓人冷著。
起身披了袍子過去,那黑著的一張臉,直嚇得嬤嬤害怕,趕忙就將小糰子送過去。
沈珏抱著小糰子去床邊,白玉安已經坐起身接過來,只是微微搖了搖,那糰子就不鬧了。
沈珏也不知道這壞習慣是怎麼養的,每回半夜哭,都要在玉安的懷裡才好。
他見糰子睡了,就要抱過來:「我抱她過去。」
白玉安果然不忍心,抱著糰子就睡下去:「就這樣睡吧。」
沈珏站在床邊氣呼呼看著霸著中間的一團,卻在看到白玉安吻在小糰子臉上的柔美表情時微微一怔。
他很少見到白玉安這樣的表情。
目光里滿是柔色,眉目婉轉,唇邊勾著笑,這樣的神情是他一直渴求的。
可那才出現十幾日的小糰子,卻輕易的能夠得到。
他有種無力的挫敗。
用孩子拴住了白玉安一半的心,卻叫他更加難受。
這種心情無法言喻,他抿著唇披著衣裳就往旁邊書房走。
白玉安訝異的看向沈珏的背影,孤零零的消失在昏暗的室內,讓她的心裡一頓。
他以為沈珏夜裡還要去處理公務,也未問他,閉上眼睡去。
只是睡到半夜裡忽然醒來,身後卻沒有堅實寬厚的肩膀貼著她,沒有那隻溫熱修長的大手攬在她的腰上,竟讓白玉安覺得有一絲空落落的。
屋子裡炭火仍舊是旺的,即便起身也並不冷。
白玉安披上衣裳出去書房,卻看到沈珏獨坐在椅子上,玄黑鶴衣垂在扶手上,看起來寂靜冷清。
那雙黑眸看著一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連白玉安站在旁邊也沒有發現。
白玉安走去沈珏的旁邊,喊了一聲:「沈珏。」
沈珏其實早就發現了人,卻沒如往日一樣過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