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因沉稳的说道。
“这么说,他是认可了我们在乌干达的保护协议了?”
“我想是这样的,虽然他嘴上并没有直接承认。”
“这个老狐狸!”俾斯麦若有所思的咒骂了一句。
“不过在坦噶尼喀海岸和桑给巴尔问题上,英国人寸步不让,他们总是嚷嚷在柏林会议上给我们赚的便宜已经够多了,呵呵。”荷尔斯泰因得意的笑着说。
“柏林会议之所以成为柏林会议,那是因为我们手中握有底牌,沾些便宜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想想吧,当时英国在中亚和俄国人已经剑拔弩张,在埃及一直被法国人不依不饶的缠着不放,在苏丹又兵败如山倒。我们只不过顺势拿到了西南非洲、喀麦隆和南太平洋上一些岛屿,收获虽然不小但这些地方对日不落的大英帝国又算得了什么呢。”俾斯麦沾沾自喜的说道,一脸志得意满的神情。
柏林会议是欧洲列强瓜分非洲殖民地的一次整体外交活动,也是俾斯麦平生最得意、最风光的外交成就之一。所以,此刻回忆起来俾斯麦依然颇为激赏。
“我曾尝试着以放弃维图来换取桑给巴尔和东非海岸,但被英国人明确拒绝。”
“哦?”俾斯麦眼睛一咪,思考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次派你去英国,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试探他们对乌干达的态度,现在表面上他们的态度已经明确,但索尔斯伯里的嘴里是从来没有真话的。他口中说坦噶尼喀海岸和桑给巴尔问题上寸步不让,其实这些都是可以谈的。至于乌干达,他表面上表现的可能有些犹豫,似乎是有商谈的余地,但如果我们真的拿出方案,他必然是反对的。”说完后,俾斯麦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索尔斯伯里的阴谋,便不屑的笑了笑。
“大人,索尔斯伯里阁下不像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呢!”
“他固然守信用,但以我对此人的了解来看,大部分情况下,他所表现出的都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尽管看上去是那么的真诚。”俾斯麦继续轻蔑的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英国人现在正等着我们犯错误。比如我们若拿出一份较为真诚的方案,那么他们就可以试探出我们的底线了。而他们的底线我们依然无从得知。”
“那如果我们一直不拿方案呢?”荷尔斯泰因疑惑的问道。
“那样也是不行的,因为明年就是英国的大选年。这个关键时刻,我担心索尔斯伯里会铤而走险,在乌干达问题上和我们摊牌。如果届时英国和大陆某个国家尤其是英国公众最为嫉恨的德国处于紧张状态,那么对他的选情会是十分有利的。”俾斯麦皱着眉道。
“对了,您说起选举,我都忘记告诉您了。我在伦敦还拜访了自由党领袖格莱斯顿先生,他托我转达对您的最真挚的问候。”荷尔斯泰因高兴的说道。
“格莱斯顿吗?他比我还大上几岁,今年似乎已经80岁了吧。他身体还好吗?”俾斯麦问。
“他老人家精神矍铄,十分健谈,和我聊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呢。”
“哦,那就好。从帕默斯顿算起,此人算是英国四位首相中最好打交道的一位。至少他嘴里还说些实话,比滑头的迪士雷利和索尔斯伯里强得多。如果明年他能胜选的话,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俾斯麦点起一根雪茄,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人,您原来的时候不是非常讨厌格莱斯顿阁下吗?”
“呵呵,是的。格莱斯顿是虔诚的自由主义者,他的联合协调机制和英国传统的匀势思想完全背道而驰。在1881年埃及爆发危机的时候,一度让我感到焦头烂额,不得要领,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以目前的情势看,他对殖民地的态度将有助于我们在非洲的进一步扩张,这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