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或许是痛到麻木,也痛到习惯,她基本上可以自己行忽略自己身体上传来的痛楚。
候立在病床两旁新的安十一、安十二看见她阖上眼,原本沉眉敛目有如隐形人一样的两人仿佛身上长了眼睛一样,立刻有了动作,一人把房间内的温度调节到适合睡眠的温度,一人轻巧的上前替梁泊拉上薄被。
安少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两人同时恭身一弯腰,没有出声,只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感觉到病房不同寻常的气息,梁泊阖上的羽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病床边凹陷了下去,安少坐了下去。
“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盖在梁泊眼睑上的那两扇睫毛轻轻的扇了扇,却悄然无声。
梁泊想,或许,自己哑了其实也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不回应他,不会成为他追究的理由。
见她只是闭着眼睛不出声,安少淡淡一笑。
或许是闭上了眼睛,感觉越发的敏锐,梁泊感觉坐在床上的人站起了身,却没有听见他出去的脚步声,却听见动静。
安少站起身,脱下了身上考究奢贵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拉开领带,摘下袖扣,慢条斯理的把袖子卷到了手肘处,然后,他掀开被子半坐进了床中。
梁泊惊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俯视垂视在她上方咫尺的脸,俊美无铸,一双黑瞳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有着似魔一样的魅惑。
而最让她移开眼的是他那双眸子正紧紧的锁住她,拥有吸起人魂魄的魔力,不是威慑,不是危险深沉,而是……深深的眷恋!
是的,梁泊很想告诉自己她看错了,可是她却骗不了自己,她只是失声,不是失明。
他漆黑眸瞳里的眷恋真真切切地倒映在了她的眸瞳里,让她怔神。
自从她没死成之后,重新再睁开眼,看到的他就有些不同。
虽然还是一样的危险,一样的强势,一样的霸道,一样的无情,可是,却也有着从前所没有的情感。
这样的他,比让她接受自己下半身‘暂时’不能动弹和‘暂时’失声还要令她无所知从。
安少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占据了她半边病床,使得两人的身体越发的贴紧,越发的亲密。
梁泊本能的想要退一些,可是她却动弹不得,不是因为他禁锢了她,而是如今的她根本下肢还处于麻木僵硬之中。
所以,她只是上半身移动了些许,下半身却仍旧在原来的位置。
安少长臂一搂,梁泊移动些许的上半身重新靠近了他,紧紧的贴着他有力而强键的修长双腿,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
并不灼热,却莫名的灼烫了她的心。
这样的男人对自己这样深沉的感情让她恍惚,失神,戒备,不安,却也悄然的悸动。
她的心里从来都知道,他的心有多冷血有多残忍,可是这些日子靠近他,接受他,习惯,感受他,她越发清楚他冷血残忍的同时,也看清楚了他的心。
她知道爱是虚幻的,可是她也知道爱是实质的。
沈方辉对她也体贴温柔,可她的心始终感觉不到安心,就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那样的虚幻缥缈。
而他对她其实真的算不是体贴,甚至是残忍的,可是她惊惧不安他的同时,其实她的心里,却很安心,因为她有一份实质被爱的感觉。
爱,不一定是予以予求,不一定是信誓旦旦的承诺,也有可能……是一份残忍。
修长完美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头上戴着的保护罩,入掌的不是柔软的秀发,不是温热的温度,而是冷硬的保护罩。
安少低下头,眯眼盯着梁泊头上戴着的保护罩,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