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若刀削,鼻子挺拔微勾,双唇若菱抿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头戴花翎状元帽,身穿大红状元袍,虽然傲气稍稍有些外露,倒也不失为一难得的青年俊才。
司徒俊一见又是此人站了出来,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
皇上点头,便表示首肯,谁也没有想到,多日争执不休的钦差人选,竟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下来。
然后就是拨银,启行。待太师府中那位四小姐闻知消息时,钦差费允祥已率领一行数百御林军押运的银车离开了京都。
……
……
司徒勋被萧太贵妃时好时不好的病缠在了宫中。
阿宝整日憋在屋子里,急得团团乱转。数次强行将那假喉结纳入喉中,除了弄得满嘴鲜血喉间疼痛,却均告失败。
司徒勋起先不知,待发现后,说什么也不让阿宝再试。
“可是,我终不能一辈子就藏在你这里吧,况且这些日子爹娘定是焦虑,你只叫白羽去府上说我在锦山行宫,想来二老也是不能安心的吧。”阿宝神态间似乎成熟了许多,竟也知道思虑父母亲的感受起来。
司徒勋皱了皱眉,心知藏阿宝在身边,虽是自己心愿,但终究见不得光,又听说太后那面在为他策划选妃一事,心中苦闷。
“阿宝,你随我到靖南郡可好?到了靖南郡你就是靖南王妃,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司徒勋手指抚过阿宝尖尖下颌,小心翼翼问道。
阿宝愣了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靖南王妃是怎么回事,待回过神来,心中除了略感意外,竟然茫然起来。这可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做不成国舅爷就要做靖南王妃吗?
“阿宝,嫁给我可好?你是女子终究要嫁人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做这乏味的假男人。何况……何况勋也是喜欢你的。”司徒勋握住阿宝的手,觉察出对方手心一片湿冷,顿时心惊,语气焦躁略略带着一丝恳求。
“我,我还没想好……我没想过要嫁人……”阿宝眼望着面前桌子上的一串水晶蒲桃,忽然想起什么道:“那夜去看大姐姐,的确比从前瘦了许多,竟也与四姐姐一般,神色郁郁,真是让人心疼。”
皇上驾到 (3)
上官语与费允祥的事情,司徒勋早有耳闻,本就不喜夺人之美,何况现在心里眼里只有阿宝一个,阿宝一说不可将四姐姐纳进王府,司徒勋立刻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动此念想。就是上官语被太后太妃相中,自己也会抵死拒绝。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有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上官宝眼望司徒勋顿时大惊失色。
给朕滚出宫去 (1)
苍穹广袤,星辰疏淡,皓月悬浮,清辉遍洒,天地间,一片渺茫的虚白。缥缈的流云漫漫浮动,千里溶溶,时聚时散,仿佛世间的一切,让人无可奈何。
司徒俊本是胸中郁闷,随意在宫中走走,远远望见未央宫一片灯火,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倔犟的王弟就在未央宫中侍奉病中的萧太贵妃,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命悟竹前面带路,前往未央宫。
上官宝一听司徒俊来了,顿时惊慌得如同遭猎的小兽,一迭声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司徒勋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扯唇一笑,挽住她的手站起来道:“你且到床榻上躺了,勋自会应付。”
此时殿外,流动的乌云遮蔽皓月,只余薄淡的辉华洒照金碧辉煌的龙城;红墙黄瓦,飞檐流丹,夜色之下,皇城仍是如此斑斓,仍是巍巍青山一般屹立,夺人的气势震慑人心。
司徒俊穿着一身杏黄龙袍就站在这斑斓里,望着眼前齐眉而礼的司徒勋,许久没有说话。
也许是想起小时候,兄弟俩年少无猜,也许是想起就读南书房时,因为顽皮,勋被太傅责打手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