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鼻音很重。“我没事,专心开车,别怕。”他掀了掀唇瓣安慰道。
苏薇薇哪里能不怕呢?
她太怕了,怕得要死。
但是,她这时候不能哭,她得坚强,她要把他送到医院,她不能让他死在路上
贺亭川偏头,温柔地看着她,女孩紧紧咬着牙关,眼里的泪水在打转,五官拧在一起,似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薇。他低低地喊了她一声。“嗯……”薇薇哽咽着吞了吞嗓子。
贺亭川声音很轻: 别忍着,想哭就哭,憋着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要哭……”她嘶着气说。
“好,胳膊
怎么了?”他瞥见她胳膊肘上的一条暗红色的印记,破了皮,渗出来的血珠已经干涸了。
刚刚出去的时候跑得太急,摔的。“痛吗?”贺亭川关切地问。
伤口很痛,他每说一个字都能感觉到那尖锐的痛感,可他还是想和女孩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点也不。”薇薇说。
贺亭川的视线往下,停在她的无名指上,那枚婚戒不见了,只能看到一圈略白的环形痕迹。结婚戒指摘了吗?他问。
嗯,刚刚我嫌碍事摘的。薇薇故意没提摘戒指要电话的事。
摘了也好。贺亭川语气淡淡,他要是死了,她戴着戒指还怎么嫁人?
他没挑明了说,但苏薇薇就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立马哑着嗓子回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
怎么不好?
就是不好。到了前面的路口,碰上了红灯,薇薇把那枚戒指从储物盒里翻出来递过来,说,贺亭川,你给我重新戴上。
他捏着那枚戒指,半晌没动。
“快点。”薇薇催促。“好。”他轻轻捏住了她的手指。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手有些抖,薇薇感受到了他的虚弱,眼泪没忍住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滚烫潮湿的触感,贺亭川心脏骤然缩紧了。薇薇吞了吞嗓子问: “阿鹤,你怕老婆么?”
“怕的。”他说。
“怕就不准死。”她扣住他的手,认真道。好……他笑了笑,顺从了她,声音很虚弱。薇薇觉得情况不妙,后面的红灯她不敢再等了,只要没有车她就闯。
“等冬天来了,我们就去漠河滑雪吧,我知道你会滑雪,还拿过省级二等奖。”薇薇继续和他说
话,她怕他睡觉。
贺亭川重新闺上了眼皮,故意说得轻松: “哎,现在我的老底都让老婆给端了,以后恐怕都没有秘密了。
他们作为网友相处的那六年里,他把什么都和她说了。薇薇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不会滑雪啊,得要你教才行。&34;好,我教。≈ap;3
4;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仿佛是在哄她。薇薇继续说: “我还要在院子里种一颗樱桃树。”为什么是樱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薇薇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一颗樱桃樊素口,不爱黄金,只爱人长久。
贺亭川的眼窝也禁不住潮湿起来,他也想人长久,他想陪伴她很久很久,像这星星,像这月亮,夜夜流光相照耀。
薇薇啜泣出声: “阿鹤,我想好了,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生孩子,奶奶肯定也会很开心。”
好。
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她吸着鼻子问。
“我想想。”他昏昏沉沉沉沉,声音很低,但是真的有在想,他和薇薇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像她一样漂亮又勇敢。
思绪越来越模糊——
“阿鹤,你别睡。”薇薇见他没有回答,使劲喊他。
好。他掀了掀眼皮,试图清醒,但是很困难,身体很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