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本来不需要吃的苦了。
此时此刻,嗅觉和视觉上的强烈冲击,宛如活过来的某种生物,钻进了司马影姿身体内,老实不客气地开始大肆捣乱。周围一大票人在到处跑来跑去,拍照、搜集证物、收拾尸体、点算被害人数、寻找目击证人……忙得一塌糊涂,司马影姿却始终悠闲地欣赏着云层背后那看不见的月亮,旁边的下属和同事们看见了,不是以为她在偷懒,就是认为她正潜心思索该要怎么破案,却谁也不知道,这位G市警视厅特殊罪案调查科里十五年来最优秀出色的美女警官,此刻胸腹之间就像翻江倒海一样阵阵绞痛,喉咙里又酸又痒,只想找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尽情大呕一场。
也就是想想而已。毕竟这案子是归司马影姿负责的,即使再怎么难过,凶杀的第一现场她还是必须来,也必须呆到所有工作都完成为止。其实根本就没这种必要,现代刑侦工作分工已经极其细致,无论什么具体工作都有专人小组负责,司马影姿要做的,不过就是把下面收集得来的线索进行分析、归纳、整理,抽丝剥茧地找出凶手而已。
可惜,规章制度始终是规章制度,不是你不喜欢就能回避得了的。
唯一能让司马影姿觉得欣慰的是:她始终掩饰得很好,G市警视厅上上下下三万多名警察,认识她的也有几百号人物,却始终没有人察觉得到,日益冷漠成长的警视厅新星,三十岁以前铁定能当上分区总督察的司马影姿,内心始终保持着一腔热血,拒绝接受‘成熟‘的代价。
‘队长,队长?‘
一声呼唤,让司马影姿把目光从夜空收回,改为投注于走近身边的下属李映嫒脸上。李映嫒今年才二十三岁另七个月,正式担当警务工作才一年,可是无论司马影姿从哪个方面看来,都觉得她比自己这名师姐要成熟得多了……至少,她对于笼罩在现场上空那股足以让人流鼻血的浓浓血腥气,就完全表现得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没有像自己那么不争气,还要拿块手帕遮掩。
‘怎么了,映嫒。‘
‘初步结果出来了。死伤者共有二十七名,全部都是没有正式职业和固定居所的露宿者。十九名死者里,包括有五名未成年人。重伤员五人,轻伤三人,都开车送到市里面的医院去了。‘
司马影姿点点头:‘那就是说,这里没我们的事了。上车吧,我们也到医院里去问问看。‘
李映嫒不以为然地道:‘队长,也不必这么着急吧?这些日子下来,该问的话,该做的事我们都早就问尽做尽,还不是一无收获?虽然上头压力是很重,不过着急也着急不来的啊?何况,那几个轻伤的也都吓得不轻,现在说不出什么的。还不如先把他们也送医院去安定下几个小时,明天再说好了。‘
司马影姿‘嘿‘地吐一口气,忽然问:‘映嫒,加上今天晚上的,已经有多少受害者了?‘
‘凶手每隔两个月就发动一起类似今天晚上的大屠杀,这八个月来已经是第四次。共计当场死亡六十二人,事后伤重而死又有二十七人,轻伤仍然住院的有十七人,共计有一百零六人成为受害者。‘
‘既然选择了成为警察,保护市民就是我们的天职。现在,已经有上百名无辜市民,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遭到了凶手肆无忌惮的伤害,要是再不能尽快破案,我们还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怎么对得起它?‘司马影姿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警章,神色严肃。
李映嫒怔了怔,说:‘队长说得是,不过……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已啊,他们又……‘
‘只要居住在这座G市里,就是我们要服务的对象,至于他们的身份和职业,那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上来吧。‘司马影姿打开警车车门,却又犹豫了一下,回头道:‘映嫒,还是妳来开车吧?‘
李映嫒看着司马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