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我头上推,我还得管叫他一声杜鸣哥。我哪里比得他身份贵重,给他赔命是应该的。”属于林煜的不甘和怨恨在胸腔翻腾。
小小的孩子染了一身血,明明一副快昏倒的样子,偏还要硬撑,看上去十二万分的可怜。没经受天长日久的隐忍,哪里会有如此激烈的抗争?
杵在门后的林如海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踹开房门怒气冲冲的吼道,“刁奴!竟敢如此对待主子!死了倒好,不死我亦要掀他一层皮!给我扫出去!仔细脏了我的地儿!”他最是恪守礼教,虽然不待见这个庶子,可也容不得他被一个奴才欺辱。
刚刚听闻鲍姨娘母子把人砸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本来十分震怒。林家对奴才向来宽厚,万没有私自打死人的理儿,但杜鸣未死杜鹃却拿住鲍姨娘索命,且刘煜的控诉字字泣血声声含悲,那孤注一掷、万念俱灰的模样委实叫人心惊肉跳,可见平日里受了多少罪。到底是林家的种,却叫一个奴才糟践,往日不知道也罢,知道了林如海自然要维护。
刘煜垂头,眼里荡着讥讽的笑意。鲍姨娘连忙帮儿子包扎好伤口,跪下谢老爷做主。
赵嬷嬷这才回过味来,连忙吩咐人把昏迷不醒的杜鸣抬出去,狠狠瞪了一眼还要开口喊冤的杜鹃。刘煜不耐烦应付林如海,躺在鲍姨娘怀里装晕。林如海忙叫人去请大夫,关照几句便说有事去了书房,闹腾的小院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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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披头散发的跪在贾敏门前,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你快回去吧,太太正给煜哥儿重新挑选小厮呢,待会儿还要对账,没空搭理你。老爷亲自发了话了,不准杜鸣再进林府,能保住一条命已算大幸,你还要怎得?你没见煜哥儿那个样子,红白的脑髓都露出来了,人看着也有些疯魔了,若不是平日被杜鸣欺压狠了,他一个胆小懦弱锯口葫芦的主儿,如何能做出那等事体?”赵嬷嬷俯身去拉杜鹃。
听闻“煜哥儿”三个字,杜鹃脸上露出深切的仇恨。
“你恨他?焉知他不恨你?他是主,你是奴,再恨又能如何?我看煜哥儿好似伤了脑子,行事大变。你日后离他远着点吧,切莫去招他。快起来,你家杜鸣在外边最是需要人照顾!这是太太赏的银子,给他找个好大夫,什么时候大安了你再回来。”赵嬷嬷塞了十两银子过去。
杜鹃犹豫片刻,重重在门前磕了个头,说了句“谢太太”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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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近身,刘煜一觉睡到半夜,起来的时候摸摸纱布,那血肉模糊的创口已愈合了大半,感觉肚子里空乏的厉害,立马翻身下床,扬声喊道,“来人,我饿了!”等了好几分钟没人回应,他又唤了两声。
外厢房一阵响动,还有小丫头互相推诿之声,过了老大一会儿,才有一名睡眼惺忪的小丫头掀帘子进来,边打哈欠边道,“大爷先喝杯茶,彩霞给您热粥去了,很快就来。”
鲍姨娘没能力没根基,在林府里地位卑贱,连稍有脸面的奴才也多有不及。她的小院看着仆佣成群,但真正忠心的也就从小奶大林煜的邢嬷嬷和粗使丫头小丸子,旁的丫鬟小厮各有来历,伺候起来自然不会那么用心。
闻见绿茶清新的香气,刘煜勉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拿起茶杯闭眼深吸,然后小小呷了一口,咂摸着舌尖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
“好茶!”他心满意足的喟叹。到底是高能量世界啊,这普通的茶叶中竟然也蕴含着一丝灵气,对人体——至少是对大千世界的人体来说,其补益的效果简直堪比三百年的人参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