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硬是要休息两天,把白秀才气病一场,完了又改了什么课时制,每读半个时辰要去外头玩一玩,上午读书,下午还要练拳,后头兴致来了,又叫我请行脚大夫学医。我看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便想着干脆养成个五毒俱全的混子,也算是全了太太给的差事,便叫我儿带他去赌钱。好家伙!他没几天出千的手段比我儿还高了,我儿又带他去斗鸡斗狗,我的娘哎,这次更不得了,他养的鸡把别人的獒犬都给斗死了!如今高…邮县城的地痞流氓混子无赖见了他都得弯腰叫一声‘大爷’,论起吃喝嫖赌,他是祖宗!”
老高头擤了擤鼻涕,悲愤道,“赵管家您说,就这样的人还用得着我来养废?我儿跟他一比,那简直忒斯文乖巧了!就是打死了我,我也想不到他能考中头名哇!”说完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塞进赵德祝衣袖,低声哀求,“赵管家您明察秋毫,可得帮我在太太跟前分辨分辨!这些个事儿您去村里县上问一问,就没人不知道的!小的断然不敢糊弄您和太太!”
赵德祝见他额头上交错着许多狰狞可怖的疤痕,绝不可能是自己撞的,便有些信了,再捏捏手里的银票,对厚度很是满意,神色稍缓道,“我自然会派人去查,若是诓我,有你的苦头吃。若俱都属实,我也不能擅专,你且跟我回府,自个儿去太太跟前分辨。”
见忽悠住了赵德祝,老高头松口气,一叠声儿的道谢,然后抬手从外间招来两个身材丰腴的粉头,好好的招待了赵德祝一番。
翌日,赵德祝使人去高老庄和高…邮县打探消息。
直到傍晚时分,出去查探的人才回来,低声禀告道,“赵管家,老高头说得都是真的。那贱种读书果然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丝毫谈不上勤奋,平日里最爱舞刀弄枪、赌钱打猎……”
赵德祝歪在炕上姿态悠闲,听到后面渐渐坐正了,表情越来越凝重。好家伙!这是个什么人啊?玩也玩得,学也学得,文得,武得,还会来事儿,逞凶斗狠更是一把好手。这样的混世魔王要带回去了,太太和二爷还要不要活了!
你说该怎么对付他吧。买凶杀人?他一拳能打死老虎,风干的虎鞭现还在他屋里挂着呢!带坏?呵呵,他已经坏到根儿里去了,不用人带!下毒?人家精于医术,高老庄最厉害的蛇毒他也能解,多少人上门求药就不用提了。这整一个刺儿球,叫人无从下手啊!
赵德祝现在终于能体会老高头当初的心情了。他要是现代人,一定会用这句话来诠释自己的心情——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小厮禀告完。期期艾艾问道,“赵管家,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赵德祝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沉吟道,“你说他坏就坏吧,怎么脑子还那么灵光。就算我搅了这次科考,下次他照样得中,还有那阴邪诡异的脾气,二爷就算顺利长大怕也是不够他一回玩的!”片刻后,赵德祝咬牙道。“我看还是弄死算了。带回去就是个祸根,迟早得把府里搅得翻天覆地。”
“怎,怎么弄死?”小厮冷汗都下来了。生怕赵德祝将这事派给自己。
赵德祝捻着胡须道,“咱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必须成事,否则转回头就该他弄死咱们了!你们下去吧。让我再斟酌斟酌。”
这一斟酌就是五个月。眨眼间就到了年底。虽然这个上千世界的人文历史和源星乃至地球高度相似,但许是因为能量的不同,以至于环境也有所不同。至少,源星和地球的江浙一带绝对没有这里的暴雪天气。那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几叫人怀疑是到了东北。
赵德祝盘腿坐在炕上,肩头搭着一床厚棉被依然冷得发抖。小厮推门,带入一阵刺骨寒气。“作死的东西,赶紧把门关上!”他用力将手里的酒杯掷出去。抱怨道,“什么鬼天气?炕砖都快烧化了还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