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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背着我们扬起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以前也有人说过一样的话呢。那时我犹豫了一下,现在想回来答应的,可他好像已经不在了……”他就像在自言自语,“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和沉默有关的名字……不过他的家还是和以前一样,比别的地方更明亮温暖,让我一下就找到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市南琢磨!”冰鳍沉静但固执的呼唤着术士的名字。这是约定啊——语言是有魔力的,只要说出肯定的答案契约就成立了,从此以后,原本无关的两个人之间,将建立起无尽的牵绊。看看冰鳍又看看琢磨,此刻涌上我心头的却不是不安,而是寂寞。
“听起来好像不错啊……”短暂的沉默之后,琢磨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契约成立了!从今以后,在永恒的时间之流里寻找刻有烙印的灵魂,将成为琢磨生存下去的理由;虽然活在漫长没有尽头的冬天,却并不妨碍他追寻也许只是虚幻的春光……
“那么,在春天来临之前,即使在街上擦肩而过也要装作不认识哦。”听起来只是玩笑,但琢磨的语调却异常认真。
“我知道。”这一刻冰鳍那超然的恬淡中,有祖父的味道。
这应该就是告别的言语了。也许还会相遇在死生的漩涡里,但此刻在这通往彼岸的十字路口背转身,彼此的前路就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冰鳍拉着我回过头去,不再看幽魂簇拥中不死术士,夜色空茫的远处,金色水泡发出柔和的光线飘浮着,映入我的眼帘。一瞬间我分辨出——那是我家的门灯。
还想再回头看一眼,可身后也许就是彼岸了。那可能早已化为深渊的十字街口,突然传来幽微吟咏——异国的语言,无韵的节奏,还有渐渐结成薄冰的苍老声音……
此刻,无法形容的微笑出现在冰鳍眼角,他并不停下脚步,只是用声音捕捉着那吟咏的残像:“……在晦暗的春夜,看不见梅花的颜色,但它的香气……它的香气却怎能隐藏……”
(《假如春天来的话……》完)
骊歌
隆冬特有的苍白晨曦里,寒香像凝在窗上的微霜一样散布着。敏行靠在庭院的角门边,漫不经心的想不会是腊梅吧,今年开得有些晚啊……其实邻家那株磬口梅就从他身边青砖墙头铺陈过来,多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苞蕾从侧面承受着淡薄的日照,蜡质花瓣呈现出一种撒了金粉似的沉重感,像是要把虬曲的枝干压垮似的。不过作为新桥那边小香料铺子“养霞斋”的继承人,敏行对香气并不特别敏感,似乎也缺乏风雅的心绪,此刻他只是皱起眉头紧盯着角门。因为临近年关的缘故,那扇门好不容易髹过了,不过黑漆成色却相当不好,阳光照射下也看不出那种几乎把光线吸进去一样的醇厚色泽。
就在这时,户枢发出低沉的响声,门被薄脆的阳光撬开一线,微弱咳嗽声响在那一侧,敏行瞅准了这个当儿猛地拉开门扇,一手拍在门框上。
门外的人小小吃了一惊,连忙将右手藏在身后,待看清敏行之后便笑起来:“是大哥啊……”说着低头轻轻压了压交叠在胸口的围巾,那袖口隐约露出在寒气中冻得微微发红的指尖。描画般伶俐的眉头,澄净得带上蓝影的眼瞳,明明和自己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但无论是谁,都会一眼就看出他和自己是兄弟——再次确认这一点的敏行一瞬间有种发怒的冲动:“昨晚你去哪里了,讷言?”这位沉稳的长子以刻板的语气呼唤着门外少年的表字。
就像听不出话里明显的质问一样,名叫讷言的次子困惑的抬头注视着兄长。一片细小的反光凝在冻红的光洁鼻尖,使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稚气,虽然藏着右手,但轻笼在周遭的暗香却是隐藏不了的,这泄漏了他昨夜的行踪。“擅自外出,我非常抱歉。”抛下这形式性的道歉,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