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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2 / 5)

到的——

我和他,火翼和冰鳍。这一对象征幻兽的乳名是祖父取的,而别人叫祖父为——讷言。

看见对方催促的表情,我立刻明白了——不可以再睡下去,因为我们说好要去寻找什么的……

空气里弥漫着线香的味道,如同残暑昏昏沉沉的燠热。上了年纪的老房子,高高的排门和格子窗全都打开了,风轻轻滑过一重重白色帘幕;于是,粼粼碎波便从薄绢的中央,轻轻荡漾到缀满细碎银铃的边缘——从那里,散落下星屑般的微声……

手拉着手走过檐廊,深夜的天空通透得让人迷惑,像盛在乌玉盆里的一泓冰髓,虽然映现出容器的漆黑,但却毫不妨碍本身的无比清澈,包裹着冰凉芯子的柔风便是掠过这水面的丝丝涟漪;啜饮着夜气的芳醇,视线突然捕捉到一片载沉载浮的银青色花瓣,那是明净的月亮,无声的栖息在天空一角……

以为是大朵的木兰花在风中左顾右盼,仔细看却是飘摇的纸灯笼。略微泛青的昏暗灯影像一点点水迹,凌乱地沾湿干燥的地面,然后沿着边缘渐渐淡去。冰鳍拉着我走向那丛光簇——要到哪里去呢?朝着这灯影的方向……

“去找爷爷啊。”冰鳍的手紧了紧,催促着我——对了,我们是要去找祖父回家!就像每一次他将走失的我们从阴影形成的巷陌,水光化作的庭院里带回来一样,这一次,我们带祖父他回家!

可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呢?

摇曳的纸灯笼越来越多,像萤火虫飞向清浅的水滨——家里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陌生人呢?暧昧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孔,这些苍白的生客提着灯笼,踩着纸船滑过水面般的悄然脚步,无声无息地穿行在魆黑的堂屋里,前方的身影融化入幽暗,后继者的灯光又搅乱了线香的烟雾。

是客人吧?怎么没人出来接待呢?家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见那静穆的歌声……

我和冰鳍停下来注视着无言的客人们,而自然而然的,我们也被他们所注视。时常可以碰见这样的访客,从不在意其他家人,除了祖父之外,他们就只跟我和冰鳍说话。

——这个家里只有你们两个吗?一起来吧。

——我们和讷言结伴一起去呢。客人们这样说着,既不冷淡,也不热心。

他们和祖父的同路吗,结伴到哪里去呢?虽然很想问一句,可是祖父说过,不要看陌生客人的眼睛,也不要和他们交谈。所以就这样和冰鳍拉着手走进那沉默的队列,偶尔抬起头,可以看见前面那些背影的上方,晃动着栀子花瓣一样的月亮……

脸颊上突然感到刺刺的痛痒,澄澈的天空里霎时摇曳起银色细带的剪影,沙沙轻响着,自顾自地发光。我和冰鳍用空着的手拂开那些狭长飘带,清凉滑润的感觉像一片雪花停留在指尖,又渐渐消融了——那是浸透了露珠的苇草叶片,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置身于半人高的芦苇丛中。

歌声的感觉变了,变得像催眠曲一样单调而温馨,侧耳倾听就会发现那是汩汩的呼吸——河川的万顷横波缓慢地流淌过眼前,轻拍着岩石的岸渚。

我们是如何从堂屋直接走上了这片一望无际的河原呢?铺天盖地的初生芦苇反射着月光,叶片表面镀着一层白釉,靠近看却青翠而透明;明媚的风里,整个河原像翻卷着银波的草海,宽阔的河面因此显得格外黑暗,铁青色的水流铺着月光的碎片,从舒缓的河岸间蜿蜒而过;远远的可以看见对岸都市里琉璃般的灯光,如同从夜色中突然浮现的海市蜃楼……

走在前面的行列不知什么时候分散了,所以从簇拥到眼前的芒草丛中,缓缓展开一片寂静的光带——那是架在幽蓝水面上的一座晶莹浮桥。宛如用一整块温润的玉石琢成的巨大桥梁有着纤细分明的栏杆,它亲昵的依偎着自己的倒影,在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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