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穿越了敞开的大门!
晴岚从背后拉起呆坐在椅子上的我和冰鳍,不顾一切地朝门的方向跑去……
到底有没有离开师匠的家呢?已经无法分辨了,像行走在云端一样,我们正行走在赤豹的身体里吧……散发着内敛的光芒,没有存在感的红雾笼罩了眼前的一切,虽然不像黑夜那样伸手不见五指,但如果不拉着手的话,彼此离开几步就有可能走散,再也找不到对方!
晴岚沉着的拉着我和冰鳍,小心移动着脚步,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动声色的她,没来由的让人安心。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山鬼吧!”完全被猎人藐视了的冰鳍已经回过神来,发出了愤怒的低语,“说到底,是那两个人的执念的化身!”
“我不知道。”晴岚平静的回答。不会那么简单吧,可是再怎么说赤豹和文狸我们也亲眼见过啊!正想这么反驳的我突然脚下一滑,因为踩到了什么东西而差点跌倒。
这东西的触觉……是易损坏的人造物的触觉……我慢慢低下头——不太清晰的视野里,一台已经跌碎了的老式照相机躺在我脚边!
凑过来查看的冰鳍吃了一惊:“是刚刚那个人的……照相机!”
那么……那个人应该在附近吧?忐忑的向前移动着脚步,我们寻找着那个摄影师的身影,随着红雾里能见范围的推移,一团不太清晰的阴影出现在前方的地面上:像人一样的轮廓,还有登山服鲜艳的颜色……
“不要看!”猛然间,冰鳍松开晴岚的手,从背后遮住了我的眼睛。可是……我已经看见了啊——虽然那登山服的颜色依然鲜艳,但那布料早已经破碎而朽烂,包裹在风化了的衣服里的,那绝对不是活着的人的身体,甚至……不是刚刚死去的人的身体……
红雾……穿过了裸露在外的泛着青光的白骨。
那髑髅还在心满意足的笑啊!指骨间正紧紧握着被胡乱的拖出来的胶卷,可能胶卷上曾经留下过他渴求的山鬼的形象吧,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些胶卷早已曝了光……
“怎会的……他刚刚不是还坐在屋子里……和我们喝茶谈话吗……”破碎的呜咽从我的喉咙里散逸出来,冰鳍的声音也变得有点急促:“可是他并没有吃饭,茶水,也完全没有动过……”
“看起来死了很久了。”晴岚依然用恬淡的声音,“可能是遇上山难,早已经死掉了吧,山里经常徘徊着这些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的人……”
冰冷的寒意滑过了我的脊背,不可遏抑的,我断断续续的说:“我们……是不是也已经……”
“不要胡说!”冰鳍激烈的话语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慌乱,“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离开这片雾!”
“那里……”晴岚空着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她纤长的指尖所指的前方,一片清澄的蓝光从红雾里依稀浮现出来。
下意识的,我们向着那片纯净的蓝色奔跑起来,像垂挂在脸前的红纱幕被猛然抽离一样,赤色的雾气一瞬间退到了我们身后。身边的景物清晰起来——树缝间漏下的星月之光里,挂着露珠的露草竟然还绽放着莹蓝色的花朵,簇拥住弯弯曲曲的山路,山道中央,停着被我们丢下的抛锚的旧吉普车!
不知不觉中,我们竟走到这里来了!
正要跑向车子的我和冰鳍突然看见了躺在发动机盖上的一团黑影,刚刚的恐怖经历使得我们猛地停住了脚步,然而那影子却动了起来,发出了响亮的喷嚏声之后,熟悉的嗓音传进了我耳中:“咦?我在哪里啊?”
“姑丈!”冰鳍恼火的喊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阿潮姑丈翻身坐在发动起盖上,用力的揉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出来你们不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