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廂,永安侯夫人也得了消息。知道裴璋還是回來了。只是,沒踏進裴家半步,直接騎馬到了永安侯府門外送嫁。
永安侯夫人不知該欣慰,還是該狠狠哭一場。
這一場喜事,簡直是一場鬧劇。永安侯府鬧了這麼大的笑話,不知要被多少人暗中取笑奚落。
前來賀喜的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裴家的族人都沒走,晚上還有一頓熱鬧的喜酒。
永安侯夫人已經沒心情再操持了,將瑣事託付給了族中交好又有聲望的女眷,然後獨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裡,關起門來哭了一場。
直哭得妝容花了,眼睛也腫了。
咚地一聲!
門被用力一腳踹開。
永安侯夫人不必抬頭看,也知道踹門的人誰:「侯爺來找妾身做什麼?要打要罵,都請隨意。」
「不過,侯爺別忘了,兩日後,女兒和新姑爺要回門。我總得見人。要是一頭一臉的傷,到時候丟人的可不止我這個永安侯夫人一個人。」
含怒而來的永安侯被生生噎住,萬丈怒火在胸膛里涌動,目中蹭蹭地冒火星。
永安侯夫人一派豁出去的架勢,抬起紅腫不堪的眼和永安侯對視:「當日你攆阿彰出府,張口要父子決裂。阿彰現在果真不回來了,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嗎?你有什麼可氣可怒的?」
永安侯面色鐵青,冷笑連連:「你說得沒錯!我裴欽不缺兒子!他不認我這個親爹,我也不稀罕!」
永安侯夫人也不像以前那樣動輒哭喊為兒子求情了,飄忽地一笑:「你不稀罕,我這個親娘總是稀罕的。你不認兒子,我要認。」
永安侯正在氣頭上,並未細細品味永安侯夫人說的話。聞言冷哼一聲:「你想認,我不攔著你!便是想搬出府,和裴璋同住也無妨!」
永安侯夫人沒有出聲。
永安侯也沒放在心上,怒罵一通,便陰沉著臉離去。
永安侯夫人怔怔了許久,又哭了一場。哭得嗓子都啞了,說不出話來。心裡那個搖擺不定的模糊念頭,卻越來越清晰堅定。
……
天色漸暗。
衛國公府里張燈結彩,到處懸掛著紅色的燈籠,門窗上貼著大紅喜字。就連下人們都穿著紅色的衣裳,人人臉上一團笑意,看著別提多喜氣了。
新嫁娘過門後,已拜了堂,被送進了洞房裡。
裴繡端坐在床榻邊,雙手絞在一起,緊張得微微發顫。
完了!她現在這副樣子怎麼見人?要是掀了蓋頭,被眾人都瞧在眼底,她以後在夫家也沒臉面見人了。
她真不該一時縱情,哭花了臉。
一眾少年郎鼓譟著要新郎官揭開新嫁娘的蓋頭:「江六!快揭蓋頭!」
「讓我們都瞧瞧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對對對!快些揭蓋頭!」
蓋頭下的裴繡,急得又快哭出來了。
江堯的目光掠過新娘子擰成了麻花的手指,心裡暗嘆一聲,面上不露半分,笑著說道:「去去去!都喝酒去!待會兒我自己回屋,揭了蓋頭一個人看。」
第五百三十章 送嫁(二)
鬧洞房的眾少年不知就裡,一同鬨笑起來。
「這新媳婦才過門,江六就護上了。」
「可不是麼?也不知是誰,之前一提成親滿不在乎。媳婦一娶進門,就成心頭寶了。」
「不行,我們不見到新娘子,絕不走!」
洞房是越鬧騰越喜慶。因此,眾少年鬧騰,根本沒人攔著。就連衛國公府的喜娘也笑吟吟地站在一旁。
反正,待會兒揭了蓋頭,要丟人也是新娘子丟人。
永安侯府請來的喜娘無法淡定了,衝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