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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耀目的陽光,灑落在寬闊的以玉石鋪就的堅硬地面上。微風迎面拂來,夾雜著蔥蘢綠葉的清香。
一個月了!
在密室里整整待了一個月,滿心所慮所思的皆是宣和帝的病症。此時此刻,恍然如重入人間再見天日。
程錦容近乎貪婪地深呼吸一口氣。
身畔的杜提點,竟和程錦容做了同一個動作,一同深深呼吸。然後,師徒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笑。
「終於熬過來了。」杜提點壓低聲音嘆道:「你我都能稍稍鬆口氣了。」
接下來,無非是宣和帝好好調養龍體。或一年半載,或兩年三年,慢慢將養,總有痊癒的一日。
不管如何,懸在他們師徒頭頂上方的利刃已徹底消散。
程錦容微笑不語。
杜提點已沒有性命之憂,可以盡情鬆口氣。
可對她和裴皇后而言,這條求生的荊棘之路,不過剛開始。真正激烈的廝殺和爭鬥,還尚未來臨。
「阿容,」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程錦容心裡一動,抬眼看去。
身著軟甲的高大英俊少年,快步如流星,眨了幾眼的功夫,便已到了她面前。目中滿是熱切的喜悅。
是賀祈!
這一個月來,他一定日夜憂心她的安危。所以,此時才會這般失態。
程錦容心中涌過熱流,正要張口說話,卻見頭頂一暗。然後,她整個人落入一雙有力的臂彎中。
程錦容:「……」
這個賀祈!
這裡可是天子寢宮外,來回當值的御前侍衛少說也有數十個。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怎麼能如此失態!怎麼敢當著眾人的面擁她入懷!
身畔的杜提點,顯然也被賀祈突如其來的舉止驚到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程錦容面頰滾燙,不知是羞是惱,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快點放開我!」程錦容迅疾伸手推開賀祈。
好在賀祈沒徹底昏了頭,沒等程錦容用力,便退後兩步。整個過程,加起來也就是眨幾次眼的時間。
「阿容!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激動,忘情失態了。」賀祈擺出一臉的懊惱後悔,嘴角卻揚了起來,目中滿是笑意。
程錦容忍住啐他一口的衝動,繃著臉孔說道:「這裡是皇上寢宮,一言一行皆要謹慎。賀校尉要自重。」
賀祈正色應道:「程太醫說的是,以後我一定自重。」
自重個啥啊!大庭廣眾之下,賀祈看著程錦容的目光幾乎要閃出光來。他這一把老骨頭,都撐不住了。
杜提點清了清嗓子:「我和錦容要梳洗換衣。勞煩賀校尉送我們師徒一程。」未婚小夫妻兩人久別重逢,想親近說話也是難免。不過,總得找一個私密的地方。
還是提點大人體貼。
賀祈心中十分愉悅,立刻張口應了。
程錦容耳後微微發熱,面上總算鎮定如常:「有勞賀校尉。」
……
一炷香後,賀校尉邁步進了程太醫的院子。
兩個宮人先是滿心歡喜地迎上前來請安,在見到賀校尉後,各自露出瞭然的笑意。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還體貼地將門都關上了。
程錦容:「……」
程錦容哭笑不得,忍不住白了賀祈一眼:「也不知她們背後如何閒話呢!」
賀祈挑眉一笑:「我們兩人是定了親的未婚夫妻,誰會閒話。」沒等程錦容說話,又大步上前,舒展手臂,用力將她摟入懷中。
「阿容,這一個月來,我日夜憂慮你的安危。現在你終於安然無事了,真是太好了!」
他的手臂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