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程軍醫有一愛女,美貌出眾,醫術過人。我今日厚著顏面,親自為三郎提親。不知程軍醫意下如何?」
說來,平國公也算厚道了。
什麼兩情相許私定終身之類的字眼,隻字未提。更未提及程望當日說過「女兒不願嫁人」之類。提親的態度也頗為誠懇。
程望卻未一口應下,正色說道:「下官只這麼一個女兒,她的親事,下官必要慎之又慎。國公爺提親,下官得好好考慮幾日,再給國公爺回復。」
結親時,女方理當矜持一些。
不管如何,斷然沒有男方一張口女方就點頭的道理。
平國公笑道:「這是當然。程軍醫好好考慮數日,再回復也不遲。」
……
程望走後不久,賀凇就來了。
賀凇見自家兄長喜笑顏開,不由得笑著揶揄打趣:「幾個月前被三郎氣得七竅生煙,說什麼再也不管他的親事。今日還不是樂顛顛地替他提親?」
平國公理直氣壯地應了回去:「我是他親爹,我不管誰管!」
賀凇很是笑了一回:「是是是,大哥言之有理!」
平國公心情頗佳,很有風度地任由賀凇取笑。
說笑了一回,平國公和賀凇說起了正事:「……韃靼太子主動在大楚為質,皇上又下旨,將壽寧公主和親韃靼太子。這幾個月來,邊關也確實平靜了許多。」
小股的游騎衝突,倒是未曾斷過。不過,最多數十上百,傷亡極少。對連連打仗不斷的邊軍而言,已是難得的休養生息了。
賀凇收斂笑意,低聲道:「韃靼狼子野心,我們大楚和韃靼遲早有一場大戰。如今雖然止戈,我們卻是絲毫不能放鬆警惕,每日都要練兵。」
悍不畏死的兵卒是練出來的。若是鬆散下來,就如刀鋒入鞘,戰力會大大降低。
平國公略一點頭:「你說的有理。每日練兵之外,還可輪流派兵巡遊邊關。」
這也是邊軍練兵慣用的手段了。
將兵將輪流派出去巡遊,遇到韃靼大股騎兵,立刻撤回。遇到小股的騎兵,就可放手一戰。如此,刀鋒不時出鞘見血,方能成為戰無不勝的寶刀!
就在此時,一個侍衛恭敬地稟報:「啟稟國公爺,啟稟將軍,京城派人送了家書來。」
平國公和賀凜齊齊訝然。
幾日前,平國公才收到賀祈的來信。怎麼這麼快又有了家書?
莫非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平國公神色微沉:「立刻讓送信的親兵進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家醜(一)
此時的賀凇,還不知道這封突如其來的家書,會是何等的令人心痛。
送信來的賀家親兵,一路快馬奔波,面上猶有悍勇之色。進了中軍軍帳後,親兵跪下行禮,很快呈了家書上來。
平國公接了家書,令親兵退下休息,很快拆了信。
平國公目光一掃,只看幾行,面色就霍然變了。
賀凇心裡倏忽一沉。
自家兄長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等閒小事,平國公絕不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封家書里所說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大哥,出什麼事了?」
平國公看了賀凇一眼,目中閃著複雜又憤怒的寒光。卻什麼也未說,繼續低頭看信。
賀凇被兄長這一眼看得心頭髮涼。
到底出了什麼事?
前一刻,平國公還在為兒子的終身大事有了著落而高興。這一刻,就因家書變了臉色。賀家一定出了變故!
賀凇沒有再催促追問,默默等著。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那封信,有三頁,不算太長。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