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盛怒,傷肝也傷身。
宣和帝陳年宿疾是被治好了,卻也大傷元氣,又無法安心靜養。為了在人前撐著天子的尊嚴體面,時常服用參丸。表面看來精神奕奕,實則精元虧損,龍體愈發虛弱。
也正因此,程錦容和杜提點每日守在保和殿裡,不敢擅離天子左右。
程錦容進了保和殿,為宣和帝查看腹上的傷口。
過了五個月,傷口已經長好了。只留下一道兩寸左右的傷疤。
程錦容以手指按壓傷疤四周:「皇上可覺得疼痛?」
宣和帝沉聲說道:「不疼。」
程錦容嗯了一聲,仔細檢查後,才後退幾步,含笑稟報:「皇上的外傷內傷都好了,不必再敷藥了。」
至於龍體調養,不是一日兩日之功。宣和帝自己也心知肚明。程錦容也不會在此時說這些喪氣話。
宣和帝舒展眉頭,目中有了笑意:「辛苦程太醫了。」
身體的虛弱,沒有人比宣和帝更清楚。
不過,折磨了他十年的陳年宿疾,徹底消失無蹤,還是令宣和帝十分愉悅。
宣和帝心情大好之下,竟也說笑了幾句:「程太醫出宮一趟,救了平國公府的二少奶奶一命,神醫之名赫赫,連朕也聽說了。」
程錦容微微一笑:「皇上盛讚,微臣便厚顏領受了。」
神醫之名,程錦容確實受之無愧。
宣和帝心情一好,張口便賞了一堆金銀玉器:「朕知道你不愛金銀之物。你出身低了一些,日後嫁進賀家算是高嫁。嫁妝豐厚些,也無人敢小瞧於你。」
難得天子有這等雅興說笑,一旁的杜提點立刻笑著湊趣:「皇上說的是。程太醫還不快謝過皇恩。」
程錦容含笑謝恩:「微臣謝過皇上恩典。其實,皇上誤會微臣了。金銀一點都不俗氣,微臣一直都很喜歡,多多益善。」
宣和帝被逗地開懷一笑。
裴皇后和六皇子一前一後進了保和殿。
「父皇今日為何這般開懷?」六皇子行禮後,好奇地問道:「兒臣離得老遠,就聽到父皇在笑了。」
宣和帝動怒發脾氣常見,這般開懷大笑,著實稀奇少有。
裴皇后笑吟吟地看了過去。
宣和帝平日從不願和人說起自己的陳年宿疾,如今宿疾痊癒,真是無比暢快,竟未隱瞞:「朕的宿疾徹底好了。」
裴皇后和六皇子俱是眼睛一亮,滿面喜色。
這份感同身受的喜悅,令宣和帝心情愈發愉悅。
裴皇后笑道:「程太醫應居首功。皇上可別忘了重賞程太醫!」
「皇上已經厚賞了微臣,」程錦容笑著接了話茬:「賞下的金銀,夠微臣花用十年了。」
裴皇后抿唇一笑:「如此功勞,理當厚賞。皇上賞過了,臣妾也得賞一賞錦容才是。」
裴皇后做了多年的中宮皇后,雖未爭權攬權,體己私房卻著實不少。裴皇后早就盤算過要多給程錦容一些,如今可算是過了明路,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果然,宣和帝毫無阻攔之意,隨口笑道:「皇后的體己私房,也別都給出去了,好賴給小六留一些。」
……自壽寧公主犯下大錯,被關進公主府。宣和帝的口中便再未提起過壽寧公主了。
裴皇后心情暢快,笑著應下。
……
當日,裴皇后便令珞瑜拿來自己的庫房帳冊。
這是皇后的私庫帳冊。以前帳冊和鑰匙都在菘藍手中。菘藍死了之後,珞瑜便成了掌管皇后私庫的掌事宮女。
厚厚幾本帳冊,一時看不完。
裴皇后索性令人召了程錦容前來。
宣和帝召了衛國公等